萧幂云接连两月没有见到楚域的家书,急得不成。
一会想着是送信的人路上遗失了,一会想着夫君怕是公务繁忙来不及写信,又一会想着是不是夫君出事了,这才没有按时写了家书回来。
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老太太,钱氏却只说她胡思乱想。
萧氏没有办法,只好进宫,想着让哥哥帮忙,看派人去漠北找找,或者直接把人召回来。
皇贵妃听了女儿的话,简直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蠢丫头,你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脑子?也不想一想,女婿的家书,从来都是寄到楚家人手里。这会她们说没有收到,就当真没有收到了?她们是哄你呢!”
“这不可能!”萧氏想都不想就否定了:“婆婆她对女儿一向和蔼,以前从不曾扣着夫君的信,怎么这会偏偏扣了?对她们又没有什么好处。”
“是没什么好处!”皇贵妃叹气,自己聪明绝顶,生个女儿却天真幼稚的紧。“我便问你,老太太跟前那丫头挑的丫鬟,是叫什么土豆的吧?她救了佩儿,你大大地赏赐就成了,为何要把人要过来?”
“这……女儿这不是关心则乱嘛,佩儿这回遇着这么大的事,幸亏那丫头眼疾手快力气大,不然佩儿可不知会如何。您不知道,那丫鬟在家时就有人说她福气大,嬷嬷也说那丫鬟生了一脸的福气相,我看着也喜欢的紧。就想着让她陪着佩儿,这福气不就是佩儿的了。”
皇贵妃气个仰倒,忍不住戳着她的额头道:“说你蠢你怎么真就端着了?一个丫鬟而已,要真是福气大,也不必沦落到卖身为奴了,再大的福气能有佩儿的福气大?佩儿可是当今太子的亲侄女,哪轮到一个丫鬟的福气来保命!你这是干了蠢事还不自知。”
萧幂云这才觉得自己想错了,被皇贵妃教训了一顿,赶紧笑嘻嘻地赔不是:“母妃,我这不是病急乱投医么!您不知道,当我听见佩儿摔了,一下慌了神,吓得差点昏过去,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向夫君交代。”
人家或许根本不需要你交代。皇贵妃心中叹一句,又暗恨楚域薄待她女儿。要不是忌讳着儿子的前程,她早就出手了。
女儿一片痴心,在家守了五年,还生了一对双生女。那楚域一点没有回心转意的迹象,连楚家,也依然提防着她女儿,哎!
皇贵妃心疼萧幂云,可楚域人在漠北,一天不回来,女儿的处境就一天不会改变。如今她也只能安慰她,顺便教她怎么为人处世。
“你虽然是为了佩儿才着急着把人家的丫鬟要来。可在别人心里,你这就是夺人所爱了。”说道这里,又想到到当初他们逼着楚家休弃宁氏迎娶她女儿的事。在楚家心里,他们的蛮横行径怕是深入人心了,也难怪老太太心生不满,继而扣下楚域的家书。
皇贵妃出身低微,从小就懂得看人脸色,自然对人情世故通透无比。否则也不会被刘家派着陪了刘贵妃进宫,更不会得到皇帝的亲睐一得宠就是许多年。
尽管她的地位从嫔到妃再到皇贵妃,随着低微越来越高,早就不用去在意出皇帝以外其他人的想法。可她到底不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
皇贵妃有心教育女儿,萧幂云却没心受教。
“那又如何!”萧幂云不在意地说:“不过就是一个丫鬟而已,她缺丫头,我也给了人让她来挑,她们自己不要,也怨不得我。母妃,女儿实在担心夫君的很,他这么多年没有回来了,不知道在漠北受了多少苦。求您跟父皇说说,让他把夫君召回来吧,或者找哥哥,让他想想法子,女儿实在……”萧氏说着说着哭起来,“女儿实在思念夫君,思念的紧。日日做梦,都梦到他回来了,站在频英阁的桃树下对着女儿笑。那笑别提多好看了,可是一觉醒来,频英阁什么都没有,夫君还在千里之外。”
看她哭,皇贵妃也难受的很,她拿起手绢一边帮萧幂云擦眼泪,一边劝:“好了,别哭了。他楚域跑去漠北,难不成还真能一辈子不会来?是你想得多,我看呀也过不了多久了,他自己就会回来。”
“可是母妃,我等不及了,求您跟太子哥哥说说吧。”
萧氏进宫时是下了决心的,她想着死皮赖脸一定要母妃和哥哥答应,答应帮她把楚域召回来,然而这一点实在是为难了他们。
皇贵妃被她缠的没办法,也忍不住冷了脸。
“你在这求我有什么用?当初你出嫁前是怎么说的?说只要我们帮你嫁给楚域,你便别无所求。现下你又要你哥哥到你父皇跟前求请?若想要日日与夫君为伴,何必嫁给楚家,不如早日和离,天下青年才俊,随便找一个住进公主府,你便是把人绑在腰上也行。”
“母妃!”萧幂云从来没有被训过,见她冷了脸,简直不可思议。
皇贵妃道:“云儿,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当初你自己硬要嫁入楚家,母妃答应你了。连你改宗过继这么大的事儿都替你顶了下来,就因为你是我女儿,母妃愿意帮你达成心愿。如今你又有不满足了,若是有法子,母妃也想帮你,可你也不能光顾着你自己呀。如今你父皇年纪大了,越发喜欢年轻鲜嫩的小姑娘。如今宫里出了个秀嫔,你父皇,也已经半年没到元夕宫了。”
“这……母妃,那母妃如何是好?”一听宫里有人受宠了,萧幂云下了一跳。她是在宫里长大的,自然知道谁受父皇宠爱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