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老鸨已经在人情历练中将脸皮锻炼的无比厚,这会儿也不禁红了一红,果然再不说话,将洛槿初带到三楼一个房间,喃喃道:“就是这一间。”说完便忙不迭的逃了。
洛槿初深吸一口气,说不动怒是假的,即使知道秦锋的出发点是好的,知道他只是逢场作戏,为了让自己死心,但一想到他和另一个女人搂搂抱抱,她仍是忍不住怒火中烧,这一刻,甚至有一种“算了,退亲就退亲”的想法。
不过她终于还是冷静下来,扮成小厮的香草上前敲了敲门,就听见秦锋浑厚的声音:“进来。”
洛槿初推门而入,只见一张圆桌上摆满了酒菜,秦锋正和另一名艳丽女子对坐,见她进来,那艳丽女子惊讶站起身,大叫道:“你是谁?为何擅闯我的房间?”
洛槿初看也不看那美艳女人一眼,她的眼睛紧紧盯着秦锋,嘴唇抿着,非常明确地表达出一个信息:我很生气。
是的,她确实非常生气,真正看到秦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中的嫉恨和怒气值还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她都忍不住想上前一脚把秦锋那混蛋给踹下楼了。
偏偏那美艳女子还不依不饶的靠向秦锋,一边嗲嗲叫着:“世子爷……”
“滚!”
名叫洛槿初的食人花终于忍不住了,大踏步上前,死死瞪着秦锋,一字一字道:“你是不是也想让我身败名裂,闹得满城风雨?如果不想,立刻让她给我滚出去,秦锋,告诉你,我已经快忍不住了,你知道我的耐性并不怎么好。”
秦锋叹了口气,他看着洛槿初的眼睛,那眼中的情绪很复杂,有愤怒,失望,心痛,哀伤……真可谓是柔肠百转,狠狠击中了他这颗愁肠百转的内心。
一时间,准备好的伤害台词全都用不上,他怔了半晌,眼见那女人擦眼抹泪的又要往自己身上靠,于是秦世子也终于忍不住了,皱眉道:“凤仙姑娘,请你先离开。”
凤仙儿张大嘴巴,看看秦锋,又看看洛槿初,好半晌才眨了眨眼睛,加重了语气问秦锋道:“秦世子,你说什么?你……你说要我离开?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经她一提醒,秦锋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和凤仙儿商量好了,要她留在这里帮自己演戏,没办法,他也知道洛槿初对自己的影响力,生怕一个不慎便前功尽弃,有凤仙儿在此,既能表现出自己对她的迷恋,一旦落下风的时候,还有凤仙儿帮衬提醒。
想到这里,便连忙改口道:“哦,要不你坐着吧……”
不等说完,就听洛槿初冷冷道:“不行,让她出去,你不让她出去,我什么也不和你说,我现在就回去,大不了王府退亲,让我成了京城笑柄后,我剪了头发做姑子,青灯古佛伴一生……”
“好好好……出去出去……”
只听到那一句“剪了头发做姑子,青灯古佛伴一生。”秦锋的心就闷痛的如同被大锤子砸中了一般,他握着拳头,忙不迭让凤仙儿出去,也不顾她挤眉弄眼的提醒。
凤仙儿郁闷的走出了屋子,看见在门外等候的路六儿,不由得气呼呼道:“你们主子搞什么啊?就他这样儿的,还想演戏退亲?趁早儿歇着吧,那六姑娘比紧箍咒还厉害呢,从了不就皆大欢喜了?还扑腾啥?你看看他那一往情深的样儿,他扑腾得起浪花吗?叫我看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一次有他好受的了。”
路六儿是听到老鸨的话才匆匆赶来的,还没等在门外找好偷听的地段,凤仙儿便出来了,说完后扬长而去,只剩下可怜的小厮在门外风中凌乱。心想爷啊,你到底是有多失败?连人家凤仙儿姑娘都忍不住鄙视你了,我看你这次真是惨了。一边想,他就抱头蹲了下来,忽听柱子后一声咳嗽,回头一看,香草正笑眼弯弯盯着他:“叹什么气?赶紧找个方便地方,咱俩好听墙角。”
凤仙儿走出去,一时间,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洛槿初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秦锋对面坐下,双眼直视着他,又在桌上酒菜瞄了一眼,维持着面瘫表情,一边在心里急速转着念头,暗道我是该打悲情牌呢还是该打冷静牌呢?或是直接掀了桌子,像暖姐姐那样?唔,不要不要,你要冷静你要忍住啊洛槿初。
秦锋哪知道洛槿初心中所想和脸上表情根本就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只是看到她面上的冰冷和茫然,他心里就痛得如同十万根针扎下去一样,只好勉强开口笑道:“六姑娘闯到这种地方,就为了和我说几句话?”
洛槿初深吸一口气,决定先打悲情牌再打冷静牌最后一道天雷把这厮劈焦了,不如此不能解心头之恨。
计议已定,面上便凄惨一笑,本想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凸显下自己悲伤绝望的情绪,可一看到酒杯,想起凤仙儿可能用这杯子喝过酒,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说几句话又能如何?难道像暖姐姐那样,大闹青楼,被夫家退婚,身败名裂,再被家人打死吗?”
洛槿初努力酝酿气氛想挤出几滴眼泪,可实在挤不出来,好不容易挤出来的那点泪水只够在眼眶里打转的,倒是阴差阳错营造出了一种“泪盈于睫泫然欲泣”的可怜可爱情态。
“不会的,有秦某在,谁敢如此?”秦锋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想也不想便沉声保证,说完才想起不对劲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