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只是个开始呢。”洛槿初冷哼一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又对秦氏道:“是了娘亲,今日到最后,女儿冷眼看着那些女人,即使芳姨娘,表面上恭谨的很,眼中也都现出怨色,倒是有一个,打扮的不张扬,从始至终都是恭恭敬敬的。但不知她是真的懂事,还是心机更深沉,女儿刚刚问了秋香,说她姓梅叫如玉,是爹爹今年新纳的小妾,也是个清白女孩儿,很得爹爹欢心,怕是过几天要抬了做姨娘呢。”
秦氏淡淡道:“真懂事也好,包藏祸心也好,和咱们都没有什么关系。”她抚了抚洛槿初的头发,柔声道:“时候不早了,今晚别做功课,早些睡吧。明早去柳先生那里辞别,娘给你安排一份厚礼,这些年柳先生待你也是尽心尽力,如今你因为身份所限,不能继续学习了,也该对人家有些交代。”
洛槿初答应了,于是和母亲行了礼,便回自己房间歇下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她便起来了,梳洗完毕后来到秦氏房里请安,接着用了早饭,仍带着香草往柳先生家去,因为洛涛的吩咐,这一次还多带了两个小厮。
到了柳先生家里,说明来意,柳先生也不意外,反而点头道:“我原先还对你那父亲颇多怨言,竟似将你和你母亲放在这里不管了似的,如今看来,他总算还有点男儿担当,知道为你着想,这不是什么坏事,你的医术也已经很高明了,只是还没有怎么锻炼过,若是真有机会,必然也可以成为一代杏林国手,可惜了,你在这方面的天分着实让我惊叹,可为什么偏偏是女孩子?唉!可惜了。”
洛槿初红着眼圈道:“这么多年,徒儿多蒙师父悉心教导,如今分别在即,实在难过……家父嘱我学针织女红之外,亦要学习琴棋书画,素日徒儿也见识过师父在这方面的技艺,不如就请师父看在和徒儿的几年情分上,移步去徒儿家里再担任西席一职可好?”
此话一出,柳先生不由得就微微吃了一惊,洛槿初身后的香草也是恍然大悟,忍不住笑道:“我说我们姑娘昨儿怎么那么痛快便答应了三爷,原来却是打好了这样的主意呢。姑娘,您这智计可当真是了不得,奴婢佩服得紧。”
洛槿初哼了一声道:“这算什么智计?不过是略作变通罢了。”说完又拉着柳先生的袖子软语央求道:“师父,您就答应了人家吧,难道您忍心看徒儿就从此困在庄子里,被那些浓妆艳抹心机深沉的女人欺负吗?师父……”
柳先生用袖子擦擦头上冷汗,呐呐道:“欺负你?老天,你不欺负别人就该谢天谢地了。你那爹爹当真是勇气可嘉,他这哪里是来接女儿,根本是闯龙潭虎穴吧?也不知道他带了那么多姨娘小妾,回去的时候还能剩下几个。”
“师父……您这说的什么话?”
洛槿初撅起嘴巴,委屈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若不是深深了解她的性子,柳先生还真会被她给迷惑了。
眼见自己说的师父意动,洛槿初正要再接再厉的游说,忽听门外有人呼唤。柳先生忙命童子出外查看,不一会儿,只见童儿带了几个人鱼贯而入,当先一名少年丰神俊朗器宇轩昂,正是秦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