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行至正厅中央,向着上边的众位官员施了一礼,然后慢慢直起身,随着鼓乐,开始舞动起来。
纤腰不盈一握,却灵活得仿佛可以随意折叠,红带在半空舞动不息,随着她曼妙身姿的舞动,不曾有机会落地,而是在空中舞成滚滚波浪,吸引人的眼球。
夏琉月的舞蹈功底很强,一点也不逊于她的唱戏本事,在厅中,她就是那最蹁跹的惊鸿,婀娜多姿,惊艳四方。
当真一点也不负她“天下第一名旦”的名头。
薄欢发现上边的男人,眼睛发直地盯着正中央的灵动身姿,显然已然沉迷其中。她还发现,夏琉月虽然不遗余力地在向众人展示她的高超舞技,但一双流转的美眸却时不时瞥向最上面的那个男人,美眸波光流动,盈盈楚楚,勾魂摄魄。
然而,最上面的蔡识却熟视无睹,依旧一脸冷漠,目光没有一点点的波动。
他的心情看上去有些沉郁,仿佛什么东西都引不起他的心绪波动,夏琉月处心积虑向他投过去的秋波,只怕都白瞎了。
薄欢突然觉得有趣,在旁看得兴致盎然,突然听到身边的阿桓冷哼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与嫌恶,“真丑。(.
薄欢以为自己听错了,抬手指着夏琉月,“你说她丑?”
之前还骂她审美扭曲,这孩子的审美才是真正的扭曲吧!
阿桓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继续道:“眼睛最丑,她却偏生只露出那双丑陋的眼睛来,当真叫人作呕!你没发现,那个蔡识压根都不想看她吗?他肯定也觉得她的眼睛丑得不堪入目。”
……人家那是心情不好吧。
薄欢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个结论,弱弱地为挽救这孩子的审美做努力,“我觉得,她的眼睛挺美的啊……是不是太远了,你瞧得不真切?”
“美个屁!”阿桓有些激动,脱口就是脏话,“那些恶心丑陋的女人每次想勾引父……父亲的时候,都是用这种眼神盯着他看!”
“……”好吧,她无话可说了。
这孩子是自小受的心灵创伤,但凡是勾引男人的女人,在他眼里,那就是丑八怪。
一切无关乎审美。
由于他的这个定论,薄欢盯着夏琉月,突然也觉得其实也不是那么美了……她这是被他扭曲了审美了吗?
半晌,夏琉月缓缓停了下来,对着众人弯身一揖,鼓乐声也慢慢收了尾。
“好!”有官员激动地鼓掌喝彩,马上,回过神来的众人也跟着鼓掌叫好起来。
夏琉月一喜,那双眼睛越发的明亮,热切地盯着蔡识,期盼能从他的嘴里听到一些赞誉之话。
等了好久,蔡识才淡淡道:“很好,打赏。”
“是。”他身后的随从点头。
夏琉月眸中的光亮一黯,难掩失望,向他施了一礼,“多谢大人打赏。”
正准备黯然退场,便马上有官员阻拦,“都说琉月姑娘貌若天仙,今儿这面纱还没摘呢,我等还未得以一见呢,怎能就这么退场了呢?”
他一说完,那些觊觎她美色的官员立马附和,“没错没错!”
闻言,夏琉月眼里又燃起了希望,对啊,方才她一直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这蔡大人见惯了一般的美人,没有动心也是正常啊!她对自己美貌向来自信,等她摘了面纱,他一定会向别的男人一样失了魂魄的!
是以,又施了一礼,柔柔地说道:“那琉月献丑了。”
说完,抬起手,纤纤柔夷伸向耳后的钩子,捏住钩子慢慢地揭下面具……
待她露出真容,全场轰动,那些原本就觊觎她的官员更是两眼灼热,痴痴盯着她绝美的脸庞,只恨不得立即就冲上去将美人抱在怀里亲个够。
“美,真美,太美了!”
“琉月姑娘这般美貌,当真是连嫦娥见了也忍不住自惭形秽啊!”
“当真不负‘天下第一名旦’的名号,琉月姑娘这如花美貌,当伶人委实可惜了!”
……
夏琉月被夸得飘飘然,勇敢地抬起眼眸,小心而楚楚地望向蔡识。
对上的,却依旧是一双淡然无趣的冷眸,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她只觉得像是被兜头淋了一瓢冷水,脸色蓦地变得苍白下去。
旁边的官员也在仔细观察蔡识的神色,见他对夏琉月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于是马上放开了,向夏琉月招手,目光猥琐,“琉月姑娘过来,陪本官喝一杯吧!”
没了蔡识的护佑,身为伶人,根本就没有拒绝的资格。夏琉月浑浑噩噩地向那人走去,被那人扯到怀里,然后被强硬地灌了一杯酒,那只油腻的肥手急色地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
薄欢看着这一幕,想到清姑姑,不由有些同情她,伶人的命运,本就身不由己,并非所有人都勇敢反抗的。夏琉月努力坚持到今天,想来就是希望傍上蔡识这样的大人物,让她得以摆脱那种卖笑卖唱的糜烂生活,却万万没有想到蔡识是个榆木疙瘩,压根就不愿消受美人恩,于是她便堕入了清姑姑花向晚那样的命运。
老班主似乎也在为夏琉月没能勾引到蔡识而痛心疾首,埋头连灌了好几杯酒。
薄欢瞧着无趣,拿起面前的酒杯,斟了一杯酒,往自己的嘴边送——
“刺史府如斯热闹,孤不请自来,不会打搅了大家的兴致吧?”一个沉冽醇厚的声音冷不防传来,不怒自威,在场众人几乎是下意识噤声。
“咣啷——”薄欢手中的酒杯脱落而下,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