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下人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看见慕天达漫不经心的模样登时大为着急起来,“小人听说大小姐担心夫人,已经孤身前往伴月崖找老爷与夫人去了。”
“什么?”赵紫悦愕然坐直身子,急急探头往车外看去,“晓晓孤身前往伴月崖?你没弄错吧?”
她不是让人捎信回去说会迟归吗?只是迟归而已,晓晓为什么会担心她到最后不顾安危孤身前往伴月崖?
下人慎重的想了想,然后肯定而严谨应道,“夫人,此事千真万确,小人再三确定了消息才急忙赶来给你们送信的。”
惊愕之余,赵紫悦觉得心里隐隐不安,她下意识望了望慕天达,“老爷,你说现在怎么办?”
此刻他们距城门很近,但他们的女儿却远在伴月崖寻找他们……。
慕天达沉吟了一会,便当机立断吩咐,“调转车头,我们暂时不进城,先。”
虽然定了主意,可赵紫悦看着外面渐渐隐没的夕阳,心里不禁暗暗着急起来。
这一来一回,从伴月崖再回到城里,这路途可不近,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他们赶得及在城门关闭前回去吗?
晓晓一个人在伴月崖那种地方,天黑了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有危险?
如果此刻赵紫悦站在慕晓枫面前问会不会害怕,慕晓枫一定会大声告诉她,怕,她简直怕得要命!
四周天幕不但完全黑了下来,就连白天静寂的山风这会都开始呼呼肆虐。
听着严或时缓慢沉稳的脚步声,慕晓枫此际渐渐紧张得手心渗满了汗。
左手里,紧紧攥着的是一瓶被她悄悄弄开盖子的药粉。当然只是治疗外伤的普通药粉,她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在买药的时候预先买好毒药来防身。
只不过,说出来也让她倍觉讽刺的是,她买药的时候确实因为当时心念一动,而多买了一瓶可以用于清解媚药一类药性的清心丸。
可被困在这间一目了然的简陋小木屋里,在严或时虎视眈眈之下,她哪里有机会掏出药丸服用呢!
现在,清心丸无法服用,倒是预备治疗外伤的药粉可以趁夜色朦胧,在严或时完全靠过来前,洒向他眼睛。
只要他视线一受阻,她就有机会立即将藏在右手里薄如蝉翼的匕首捅进他心脏。
不求一刀毙命,只求一招将他放倒,只要令他失去行动能力,那么她就能安全踞守木屋等待救援来临。
严或时一步步靠近,灼热的气息几乎完全喷到了慕晓枫脸上;但她靠着窗棂,看着他寸寸逼来,两手缩在袖里,整个人完全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他挪过来的距离其实很短,慕晓枫在心里紧张的默默数着,“一、二、三……”
就是这时,她眼睛微眯,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唰的抬起,扬开瓶子将里面药粉往他面上就洒。
“啊……我的眼睛,你弄的什么鬼东西!”药粉扑入眼睑,神智尚清的严或时立即闭上眼睛恼怒吼了起来。
慕晓枫回答他的,是勾起唇角冷冷一笑,右手藏于袖里的匕首已然伺机出动,准备给予他致命一击。
谁知严或时视线受阻之下,失了冷静乱了手脚,竟然不是第一时间后退远离危险,而是愤怒的朝慕晓枫位置扑了过去。偏偏他这一扑,还是张开双臂将少女熊抱满怀的姿势。
单就力气体能,慕晓枫一个娇小姐无论如何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原本那种猫逗老鼠的耐心已经被她这意外一洒全部耗尽,他现在恨不得立刻马上就要办了她。除了愤怒,药力已经在他体内点起了熊熊难耐的邪火。
他急需一场放纵的清凉温香舒解这一切。
他就不信,成了他的人,她还能对他各种骄矜不顺从!
所以他这一扑,完全是要将慕晓枫牢牢禁锢在怀的姿势。
慕晓枫惊了惊,身后除了窗户就是悬崖,她根本避无可避,而且这个难得的机会,她也不想避。
咬了咬牙,心一横,她站在原地不动;匕首已然亮了出来,狠狠对准扑过来的男人迎了上去。
然而谁也没想到,她手里的匕首刚触及他衣衫还未突破皮肉,就突然有阵冰凉的风涌了进来。
随着那阵风而来的,是神诋一样孤高淡漠的男子,“嗖”一下站在了她面前。
他这一站,完全隔断了她的匕首与严或时身体再接触的可能。自然,她也避免了被严或时熊抱的恶心姿势。
严或时没有倒在她锋利匕首之下,不过在他进来挥出那一掌下,此刻像个醉汉一般原地旋了几个圈圈,然后扑一声死猪般重重倒在地上。
慕晓枫瞪大眼睛,仰视近在咫尺的完美眉目,眼睛眨呀眨,忽然心里浮上淡淡欢喜,身体随即放松,之后立时便一软。
她吁了口气,对着他娇笑一声,“你?怎么来了。”
话未落,她却已经闭上眼睛无意识往他身上蹭过去。她很热,心里只有一个模糊念头,就是她要清凉散热。
楚离歌瞥过她酡红如霞双颊,眸子立时变了变,可他还未反应,她紊乱清香热气已然呼了过来。
柔柔的,温温的落在他耳侧,像情人轻柔的手缓缓抚过他微凉肌肤,他一怔,胸口蓦然痛了痛。
却不觉,少女无意识的软着身子用力往他方向蹭过来。
楚离歌怔了怀,按着隐痛胸口,本能的推开她同时往后一大退。
可是他忘了,此刻的慕晓枫神智模糊,只凭着感觉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