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大哥当年对你怜悯伸援手的事,细算起来,根本就说不上什么恩情。”
秦香兰一听顿时急了,没有恩情,她千里迢迢来报恩岂不成了笑话一场。
没有恩情,她还哪来光明正大的借口留在慕府?
眼睛转了转,在瞄见直朝她使眼色的慕永朝那口型时,愣了愣,心中一动,急中生智道,“不,当年的事,在大小姐看来或许不算恩情,那是大小姐你心肠好。”
“可我却不能做出知恩不报的事,”秦香兰舔了舔嘴唇,紧张道,“当年那种情形下,若不是有大少爷先出手赠送一块珍贵玉佩给我,后面就不会有人愿意施舍银子给我了。”
“表面上看,大少爷确实没有直接给我银子,可实际上,在我心里,他对我的恩情堪比天高。”秦香兰说到这里,面容黯淡下来,神情悲伤戚戚的,连声音也含了轻微哽咽,“若不是大少爷当时义薄云天对我一个孤女伸出援手,也许我父亲最后只能草草埋葬……。”
“我更没有今天的生活……。”
慕晓枫眉心一跳,心下冷嗤。这话说得,简直比唱的还好听。
这秦姑娘也太能扯了吧?
不过,她也没看出这姑娘今天生活有多么美好呀?
好吧,也幸亏这秦姑娘能扯,倒是勉强替她找了个过得去的借口,让她将人名正言顺留下来,又不至于埋下什么要命隐患。
慕晓枫故意迟疑了一下,又几分困惑的打量她,“秦姑娘真认为我大哥对你有相助之恩?”
秦香兰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有望可以留下来,当即破涕为笑,激动得连声应道,“当然,大少爷对我恩同再造,恳请大小姐让我留在这里吧。”
为了打消慕晓枫心中犹疑,为了表达出自己报恩的强烈意愿,秦香兰连忙又道,“若不能报答大少爷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只要大小姐让我留下,就算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慕天达听得心里气闷,疑惑的眼神一个一个的往慕晓枫跟前递,慕晓枫只好递了个大大安抚的眼神过去:“爹爹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事的。”
慕天达虽怀疑这个秦香兰迫切留下来的用意,不过见她表露得如此胸有成竹,也便没有作声表示反对。
安抚好慕天达,慕晓枫才又露出犹豫的神色,“做牛做马就不用了,我们家不缺下人。”
秦香兰一怔,原本听闻前半句她心里正突然乐开花的,可再听完后半句,她眨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慕晓枫。
大小姐到底是让她留下还是不让她留下?
慕晓枫瞧见她不用假装所流露出来的迷糊神色,心里就在暗笑。
“秦姑娘又不是想着卖身到我家为奴的,对吧?”
不想卖身为奴,却口口声声打着做牛做马的旗号,慕晓枫倒要看看秦香兰能不能继续镇定的恳求下去。
“大小姐,我……我……”秦香兰一脸着急为难,支吾半晌,果然如慕晓枫所料一般无法自圆其说。
不想为奴,又打着报恩的幌子,岂不是想着在这里做主子的!
不过为了大哥日后的幸福着想,她暂时就忍一忍这个女人连掩饰也不会掩饰的野心好了。
“秦姑娘别多心,我就是觉得当初是大哥自愿将玉佩赠给你的,在他眼中那玉佩其实就是当银子用的。”
秦香兰真被她一回三折的套话方式给弄糊涂了。
慕晓枫才不管她心里明白还是糊涂,继续又说道,“秦姑娘不是说你目前是孤身一人吗?不管怎么样,你与我大哥也算有缘,且不说报恩不报恩的,冲着这相识一场的缘份,我也该好好招待你。”
说罢,她也不看秦香兰脸上那纠结想要掩饰又无法隐藏下去的欣喜若狂之色,只转头看着一副心愿得遂模样的慕永朝,冷然道,“慕大人如今也算好人做到底了,既然秦姑娘已经到我了家,余下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所以,现在你可以干脆圆润的滚蛋了。
听出她并没有过多迂回的弦外之音,慕永朝脸色立时就多了层黑色。
不过,他看了看带着恳求之意悄悄望向他的秦香兰,心下哼了哼,才将恼怒勉强压下。
“既然大哥不欢迎我,我也不在这惹人烦了,告辞。”
他说罢,便用力的拂袖转身,昂着头十分生气的模样大步离去。
慕晓枫望着他这大气性模样,只在心里阵阵冷笑。
黄鼠狼给鸡拜年——难道她还能期望慕永朝来慕府会真安好心吗?
甩脸子?
甩脸子给谁看呢?谁又在乎他甩不甩脸子?
目送慕永朝气哼哼的出了雅竹院,慕晓枫才回过头来,“爹爹,我先下去给秦姑娘安排一下,就不在这打扰你了。”
慕天达瞥了眼神情忐忑立在一旁的秦香兰,轻轻挥了挥手,“嗯,你去吧。”
慕晓枫特意恭恭敬敬行了大礼,才转身出去;眼角余光一直打量着秦香兰,却见秦香兰原本跟在她身后准备走的,瞧见她行礼的样子,愣了一会,又纠结了一会,才低着头,有些不太情愿的依样画葫芦匆匆给慕天达行了一礼。
出了雅竹院,慕晓枫故意带着她在慕府绕了一圈,估摸着她哥哥慕少轩这时该到什么地方,这才带着秦香兰往一个客居的院子走去。
“晓晓,你这是去哪?去悦心居看望娘吗?”就在慕晓枫转身,站在往悦心居与另外一个院子的岔道上,蓦然听闻慕少轩疑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