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旬这一觉睡的非常沉,也非常香,若不是宫女过来唤他起来收拾,李旬一觉就能把晚上的宫宴给睡过去。
伸个懒腰,酒劲还没怎么清醒,虽然不算难受,晕乎乎的人也懒洋洋的。
梳洗过后,李旬又换了一身新衣,对着穿衣镜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人还是挺帅的,可这身明黄的太上皇服饰生生把人显老了十几岁,李旬怎么看怎么不满意,比他当初穿龙袍时的精气神可差太多了,只是也只能在心里抱怨抱怨,谁让他如今是太上皇而不是皇上,在这种场合穿戴都是有规矩的,哪能随着他的心意?
李旬对着镜子一直在撇嘴,之后就坐在椅子里等宫宴开始,等着等着就又开始犯困,头一点一点的,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明诚带人过来迎太上皇时,一进来就看到太上皇在那里跟鸡啄米似的,身旁的太监正要高声唱喝,被明诚制止了。
明诚走近李旬,围着李旬转了两圈,之后就蹲到李旬腿前,仰着头看李旬点头。
明诚对李旬的感情有些复杂,在遇到师父师娘之前,他也曾期待过父爱,为了让李旬多看他几眼,明诚极尽表现出自己的乖巧,可每次见面李旬的目光都没有在他的身上多做停留。
明诚不能说是不失望,虽然李旬对他别的兄弟姐妹也淡淡的,但那些兄弟姐妹都是有娘在,当娘的不说为孩子打算,自己也想尽办法争宠,不时总是能请得李旬过去见上一面。
明诚就觉得在几个兄弟姐妹之中,他就是那个被父皇最不待见的。就像那个刁蛮骄纵的雅娴公主,不也常常在他面前显摆又被父皇夸乖巧了,还是父皇又赏了什么给她。也只有他即使是父皇赏的,也都是大家一起有,只是没有把他落下罢了。
明诚从没想过有一天李旬想要自由的时候会想着将皇位传给他,更没想过为了他能好好地长大,而把他送到宁远王身边,这些举动虽然看似无情,但明诚却总觉得李旬其实真是为了他好。
一个没娘护着的孩子,在皇宫这种吃人的地方,若是李旬再对他多眷顾一点,之前那些针对他的迫害就不可能那样轻松了。
明诚其实还是感激李旬的,即使对他的孺慕之情也不像从前那么强烈,可对他的用心却不能无动于衷,就是皇位并非他想要的,但为了让他继承皇位的时候身边有人能护着,李旬该想该做的也做了不少。
只是对于李旬为了自由而任性的做法他还是不予置评。
李旬头点了一会儿,始终无法睡实,迷茫地睁了下眼睛,就看到腿前面蹲着的小孩,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煞是晃眼。
李旬撑着眼皮仔细看了,突然一笑,伸手把明诚拉进怀里,“儿子,想父皇没有?”
明诚鼻子一酸,却倔强地把眼泪憋了回去,坐在李旬的腿上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李旬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当初明诚也是他期待着出生的孩子,只是因陈淑仪恃宠而骄才被他厌烦了,但这个孩子在几个子女中却是他最看中的,又是长子,他自然是感情深一些。
只是在没有亲娘护着情况下,就算当初是养在贤妃名下,不是自己生的感情总是不同,贤妃对明诚也不是很亲近,宫里那么些人都盯着,他若是表现的太重视明诚,绝对是给明诚找麻烦,所以他心里虽然关注着孩子,表面上让人看着却是因为明诚生母的原因被皇上厌弃了。
可毕竟是他的血脉,若说不在乎也不可能,不然也不会把孩子送到宁远王府去养,无非就是想让明诚与贺楼远处出感情,出了什么事贺楼远能帮帮。
只是因着陈淑仪的关系,李旬也没抱太大希望,却不想明诚与宁远王府会处的如此之好,李旬才敢在头脑发热的时候下了那么大的决定。
只是现在回头再想想,他也确实是做的过了,那么小的孩子担起一国之责,就是有贺楼远在旁辅佐,也真是险了些,可后悔也晚了,让出的皇位也没有再让回的道理。
好在一切都没走到最坏的地步,他如今回来了,可得帮衬着点孩子了。
在明诚的背上拍了拍,“明诚,这也没外人,咱父子俩谈谈心呗!”
明诚虽然小,但本来就心思成熟,又做了一年皇上也不可能把他当成真正的小孩子。
李旬呢,本来性子就跳脱,只是做皇帝之后在人前硬是被压抑了,如今在外面跑了近一年的时间,接触了不同的人之后本性里的那些东西就都暴露出来。
明诚瞧着与以往很是不同的父皇,下意识点了点头,总觉得这种男人之间的话题,他也该跟李旬好好唠唠了。
太监宫女很识趣地退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谈心’的父子。
时间很快到了,官员们与带来的家眷们分别入席,就等着看今年的宫宴与往常有什么不同,几年前宁远王妃还是表小姐时,又辣又爽的火锅盛宴很是让人难忘,虽然如今想再吃麻辣火锅都不难了,但不是宁远王妃带人整治出来的,总觉得味道不那么正宗,即使火锅的底料都是出自宁远王府,也像是缺了什么。
难得今年年宴又是宁远王妃带人整治的,他们自然是期待的。
而再早些年宫里过年时虽然也会有年宴,但却从没这样的规模,一是国库没有如今充裕,二也是没有这么多的美食让人期待,不过就是走走过场,哪像此时围在一起的大臣们不再谈论国事,而是议论今儿又能吃到什么新奇的东西。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