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笙,我会让你后悔的!”女子的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哭腔,“竹笙,我恨你!”利剑出鞘的声音,那女子立即被一群和尚给包围其中。
女子恍若未觉般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竹笙远去的背影,明眸坚定。求求你,求求你回头再看我一眼,只一眼,我便放下所有,不爱,不恨,放你自由,任你长伴青灯古佛。从此,我消失于你的世界,再不来打扰,只是你一定要回头看我一眼,可好?
让女子失望的是,竹笙脚步不疾不徐地走远了,至始至终,从未回头看过她一眼。
“竹笙——”女子的声音撕心裂肺,可是男子的脚步仅仅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瞬便不再多做停留。
女子嘴角含笑地扫视了周围一脸戒备地盯着自己的和尚们,抚了抚鬓角,整理了下略显凌乱的妆容,抬手拭干了眼角的泪水。
竹笙,你一定会后悔的!
心绪繁乱的竹笙只听得一声利刃入肉的皮肤微张的声音,然后血液如同安静山洞里钟乳石上的水滴一般,“滴”一声滴入寒潭之中,那个在竹笙的脑海中不断地放大,不断回响,竹笙的脚步一顿,心口微微一抽。
背后传来一阵唏嘘声,他拧了拧眉,倏地一下转过身来,凤眸不可置信的睁大。
“竹笙,我再也不烦你了。”女子有些虚弱的声音传入了男子的耳中,男子的神情一僵,眼前被一片血雾充斥着,如泉涌的鲜血自女子颈项pēn_shè而出,在空中绽开了一大朵凄艳的血色花朵。
“不——”男子迅速地向女子奔去,女子定定地望着自远方奔来的男子,“咚”一声缓缓地倒在了地上,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啊——”夭夭头疼难耐,那竹笙二字紧紧地盘旋在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就如一柄重捶般反复地敲着自己的头,让她痛不欲生。
不自觉地,她的脑海中又蹦出了另一个名字——重寂。那是谁,她脑海中甚至还浮现了那一双清冷的眼眸,那么无情无欲地定定注视着自己。
“啊——”夭夭一声大叫,一扬鞭,自地上快速旋转而起,就如一个陀螺一般,几下就将地上的镜子绞了个粉碎。镜子刹那如散去的烟花般化为无影。
夭夭气喘吁吁地落到了地上,额头已是大汗淋漓。正当夭夭想要舒一口气的时候,一阵刺眼的光芒掠来,阵阵强光照射着夭夭,让她无处可避。夭夭强忍着眼部的不适,向着强光处看去,光芒散后夭夭的四周又布满了竖镜。镜面比之之前,更加的平整光滑,镜面反射着明亮的白光。
镜面开始放着一些影像,清清楚楚,犹如亲自发生在夭夭的眼前一般。
“花想容,你没有想到今日你会亲手死在我的手中吧?”女子的声音情绪复杂,似是得偿所愿的兴奋,又似是痛失所爱的戚然。
“花想容,你知不知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恨着你。”
“夭夭,你这个贱女人!我恨你,你是用什么狐媚手段引得所有的男人都一心向你!你凭什么得到他的心!我恨不得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喝你的血,我恨不得剜你的心,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死,你死了,我才能够活得完整,你死了,我才能代替你好好活下去!”女子的声音含着毁天灭地的愤恨。
“华姐姐,你回来了……”
“夭夭,他给了你那么多痛苦,现在,你还是舍不得下手么?夭夭,杀了他,你的一切痛苦就都结束了。”
“夭夭,你知道吗?你是我手中最好的一把剑。”
“这就是你爱的苍生,负我的苍生,你就是为了这样一个不堪的苍生负尽了我!”女子眉眼冷厉,艳丽的红裙飒飒飞扬,“现在,我就毁了这你爱的苍生,让他们为曾经的我陪葬!你若有本事,就杀了我。”
“一切恩爱会,是非难得久,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种种纷杂而又熟悉的声音如魔咒一般,一圈又一圈地盘旋在夭夭的脑海中,侵吞着她的神智。她只觉得头疼欲裂,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结束这无边无际的痛苦。
种种影像还在不停地放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声音,就像魔咒,不停地在夭夭的脑海回响,那影像就像挥之不去的梦魇,一遍又一遍地在夭夭面前回放着。
夭夭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听,可他们仍旧能丝毫不差地传入她耳中,那些画面,仍旧清晰地呈现在她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