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儿……”玉九卿眼神幽深了几分,眼底漾开一圈圈的笑意,嘴角噙着一弯极浅的弧度。眼神专注地盯着画卷,仿佛天地间一切都已经荡然无存,眼底只她一人。
画中的女子眉眼只有寥寥数笔,却传神到仿佛那女子能从画纸中走出一般,那股神韵,如果不是看过千万遍,在心中念过千万遍,根本就不能表达一分一毫。
玉九卿伸出手缓缓地摸上了画中女子的眉眼,来回反复地摩挲着,像在抚摸着一件稀世珍品一般。 [
仿佛想到了什么,玉九卿伸手扶上胸前的衣襟,竟然在这空荡荡的大殿中,低声笑了开来,清灵爽朗的声音低低地回荡在殿中。
月无邈站于离情殿前,迎着崖上猛烈的风,衣袂被鼓满,迎着风在崖上猎猎飞扬。月无邈上前几步,看着下面的云海翻涌,眼神深邃,狭长的凤眸里有点点星光闪烁,映在他眼底的是翻卷舒展的云海,以及底下的芸芸众生,不知可否还有其他人的倒影。
月无邈伸出手,山上的风从他纤细白净的指尖流过,月无邈微微地蜷曲了下指尖,似乎是想要抓住从指尖溜走的清风,可是,他只感觉到指腹的凉意如水般寸寸浸过他的手指,溜走无缝。
“抓不住,是么?”低低的声音在这幽静的地方响起,被猛烈的山风一吹,破散在了这离情殿的各处。
“小师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师尊对你青睐有加,恭喜啊。”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月无邈没有回头,语气平静无波,“二师兄来此干什么?”
“小师弟,二师兄我可是来向你道喜的。”夙禾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月无邈的面前。
“若无他事,请回吧。”
“哎,小师弟真是越来越冷了,二师兄可是一腔真意来贺喜的,小师弟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夙禾说着变戏法般从背后拿出一瓶酒,“怎样,今晚要不要陪二师兄喝一杯?”
“贪口腹之欲有损修为。”月无邈对着夙禾的嬉皮笑脸无动于衷,将身子微微侧向了一边。
“喝一口也不碍事,难道师弟不给师兄这个面子?”夙禾说着脸上难掩失落,眸色暗淡“也是,小师弟现在风光无限,哪里还听的进我这个师兄的话呢,说不定以后二师兄我见了你还要行礼呢。罢了,罢了,你不愿意,师兄也不勉强,师兄这就离开。”夙禾说着提着酒瓶摇头晃脑地就准备离开。
“二师兄止步。”月无邈开口止住了夙禾离开的步伐。
夙禾满面笑容地回头,几步走到了月无邈的面前,将酒瓶递到了月无邈的眼前,嘴角含笑,“师弟能给师兄这个面子,师兄心里着实高兴。”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月无邈的声音清冷得如同珠玉相击。话音一落,月无邈伸手接过夙禾手中的酒瓶,揭开盖子,轻轻地饮了一口酒,就将酒瓶还给了夙禾。
“那师兄就不打扰师弟休息了,师兄就先下去了。”夙禾满面春风,昂首阔步地就提着酒瓶离开了。
“咳咳……咳”夙禾一走,如孤松挺立的月无邈就掩袖轻微的咳嗽了起来,咳得面色晕开一层淡淡的红晕,“这酒怎如此辣?”
月无邈努力平复了下体内的气息,凝眉说到,“酒果然沾不得。”
月无邈面色越发地红了,心口辣得厉害,不由得咳得更加地厉害。月无邈坐于石凳上,反复吐纳了几次,试图平复体内那一股灼意,谁知却事与愿违。
月无邈觉得一直盘旋于腹部的那股热流直往上窜去,眨眼之间就袭遍了全身。月无邈的呼吸微微有些乱,一声重过一声,全身更是如同被置于烈火上燃烧一般,烫得能燃烧掉一切与之接触的事物。
“怎么这么热?”月无邈抬袖拭了拭鬓上渐渐渗出的薄汗。月无邈轻轻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脚步虚浮地向殿内走去。
“小师叔,你找我什么事?”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不难听里面含着的喜悦之意,“啊,小师叔,你怎么了?”一脸喜悦的清凌看着月无邈面色红得如同煮熟了的虾子,似乎还能隐隐看到自他脸上冒出的丝丝热气,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清凌都能听到月无邈略显粗重紊乱的呼吸,他额上满布细汗,脚步虚浮,这一切都让清凌心生担忧,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冲到月无邈面前,伸手扶住了身形踉跄的月无邈。
“小师叔,你这是怎么了?”
“无碍。”
“小师叔!你竟然喝酒!”清凌闻到了丝丝的酒味,不禁诧异得双目圆睁,圆溜溜的眼睛骨碌碌地乱转。月无邈没有回话,拂袖挥开了清凌的手,身形不稳的往殿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