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安排妥当了?”陌殇没有回头,温柔的目光仍旧落在那考场之上,低头垂眸做沉思状的小女人身上,片刻都舍不得挪开半分。
情不所起,一往而深。
陌殇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宓妃,他知道自己这一生算是都栽在那个小丫头的手里了,但他却一点儿都不后悔。
虽然他跟温绍云兄弟定下了一个两年之约,甚至给了他们那瓶药,但若不到最后关头,陌殇是绝不允许发生那种情况的。
宓妃是他要的人,即便他明知自己会死,却也无法容忍别的男人守在宓妃的身边,因为在陌殇看来,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比他对宓妃更好了,哪怕那些男人跟他一样优秀,也跟他一样的深爱着宓妃。
但,他们到底不是他,又如何能替代得了他,自己的女人到底还是要自己守护,自己宠爱的好。
因此,哪怕倾尽所用,不择手段,历经千难万险,若能保住他的这条命,陌殇是会不惜一切代价的。
当然,如果在他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之后,仍然无法活下来,没有办法常伴宓妃左右,护她一生,宠她一世,那么即便不甘不愿不舍,陌殇亦会想方设法让宓妃喝下那瓶中的东西,哪怕宓妃会因此而恨他一生,他亦不会后悔。
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陌殇现在没心思去想,他也不愿意去想,目前他想做的就是找到治愈自己这具破烂身体的办法。
他想活下去,从出生到长这么大,陌殇第一次有了这么强烈的求生欲。
是的,他要活着,哪怕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抽筋剥骨,日日忍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种种酷刑,他都要活下去,不为别的,只为换取在她身边的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这对别人而言是何等的容易与简单,对他而言又是何等的艰难与险阻。
他的命运,从他出生之时便已是注定。
生与死,皆由不得他。
然而,宓妃却是闯进他生命里的那唯一的一个意外,是那样的让他怦然心动,又是那样的让他眷恋不舍。
为了宓妃,陌殇心甘情愿舍弃一切。
原本关于他的另外一个身份,陌殇是打定主意不告诉宓妃,至少现在不能告诉她,可在来考场的路上,陌殇又改变了想法。
她既是他所看中的女人,那么她就不会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当然,陌殇也知道,他的阿宓绝对不会甘心永远躲在他的羽翼之下,她向往的是那片广阔的蓝天。
而他,不会束缚住她的羽翼。
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宓妃的心里种下,陌殇也相信宓妃不是一个会轻言放弃的人,即便她已经在邪魅男的身上证实过一次,但陌殇至少有七八分的把握宓妃还会找他证实的。
她若来找他证实,陌殇便不再对她隐瞒,至于有关于他更多的,他相信比起他说给宓妃听,那丫头会更喜欢自己去探索。
将自己纷乱的思绪整理清楚之后,陌殇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要知道心里压着事情,真的挺不痛快的,尤其是要他欺瞒宓妃,那种滋味更是不好受。
假如易地而处,陌殇会希望宓妃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他,而不是瞒着他。同理,以宓妃的性子,她也绝对不希望他骗她。
虽然陌殇很不想离开宓妃,更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将宓妃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但是一旦他向宓妃坦白了自己的第二人格,便也到了他要离开她的时候。
他的身体就好比一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目前虽借助宓妃布下的生命法阵得以抑制住了他的病情,但这到底只是治标不治本,无法将他彻底治愈。
而陌殇要的不是稳定病情,他想要的是一个健康的身体,一个不用担心何时会倒下,何时会离开,能够一生一世陪在宓妃身边为她遮风挡雨,不让她担忧的强壮的身体。
或许唯有回到那个地方,他才能寻到那一线生机,他才有资格将宓妃永远霸占在自己的身边。
“回世子爷,我们的人已经将青松林看守了起来,保证里面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无悲站在陌殇的身后,语气恭敬的回话。
本是低着头的他,不是抬头小心翼翼的打量一下他家世子爷,实在没想明白世子爷这是唱的哪一出,怎的突然戴起面具来?
难道是觉得自己容貌生得太过俊美,担心被琴郡的百姓围观?
这个想法刚刚一冒出来,无悲就果断的掐灭了,以他对他家世子爷的了解,这根本就不可能。毕竟以前世子爷出现在比琴郡更繁华热闹的地方,都从来不会以面具遮面的。
可无悲又哪里知道,不是他家世子爷骚包想要戴上一张玉制的名贵面具,而是不得不戴,懂不?要不怎么遮得了丑呢?
谁让宓妃打在他右眼上那一拳头真是用了劲儿的,青黑一片,即便涂了药膏至少都要好几个时辰才能彻底的消散。
“可曾在那周围发现通往外面的地道?”陌殇的声音很轻,带着特有的温润亲和,听在耳中犹如三月春风,特别的沁人心脾。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专注与火热,以至于宓妃想要忽视都难。
“妃儿怎么了?”坐在宓妃左手边的温绍云见她眉头紧锁,神色又露出几分烦闷,不由出声问道。
时至今时今日,他才知道原来他家妹妹也是个临时抱佛脚的人。
这一点跟他挺像的,唔,妃儿还真不愧是他的妹妹。
幸好宓妃此时并不知道她家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