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衣白裙,三千青丝随风飞扬,不卑不亢,悠然的站立在天地之间,浑然天成的尊贵之气令人不敢直视。
沧海五人的命是宓妃救的,他们的骨子里本就傲气,再加上宓妃在青山镇跟他们说过的话,因此,别说对面站着的是太子,哪怕是皇帝亲临,也别想他们会背躬屈膝。
放眼天下,能让他们心甘情愿下跪的,唯有那遗世独立,似超然于天地之间的女子。
尊卑观念是深扎在丹珍灵魂里的东西,看到狩猎场中所有人都跪下向太子行礼,她只差一点儿就跪了下去,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若非是红袖碰了她一下,将她给唤醒了,不然她就真的跪了下去,那么她也将再没资格跟在宓妃的身边。
她的主子,已经不是原来的主子。
但是眼前这个主子,更让她打心眼里喜欢,崇拜着。
这样的小姐,才值得她誓死的追随,能跟在小姐的身边,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
于是乎,场面越发的诡异,气氛越发的凝重。
不难想象,所有人都伏跪在地,头埋得低低的,站在其中的七个人是如何的鹤立鸡群,如何的惹人注目。
尤其是那一袭白衣的宓妃,即便她就那么恬静安然的站在那里,也无法掩去她那一身璀璨的光华,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太子殿下,这个妖女要杀本郡主,你必须给本…”明欣郡主的嗓子早就喊得哑了,发出的声音都破了音,份外的刺耳,失了原本的清脆动听,“父王,父王快救救洁儿。”
抬头时,不期然对上镇南王深沉如瀚海般的双眼,心下一‘咯噔’,理不清楚是惊愕还是欣喜,又或者是满心的惧怕。
在明欣郡主的世界里,镇南王虽然是她的父亲,对她也很是纵容,但这却无关乎疼爱,皆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谁让她的手里握着镇南王妃的一线生机呢?
否则,以她父亲的为人,又怎会允许她肆意妄为,她也不会养成如此嚣张跋扈的个性。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镇南王纵女行凶,视人命如草芥,辱我金凤国再先,伤我兄长再后,难不成真当我丞相府无人,金凤国无人,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上头么?”
随着宓妃抬手比划,丹珍出声解释,宓妃清澈如水的双眸直对上镇南王的双眼,似笑非笑。
惊愣过后,温丞相就认出了那独立在雪地中的宓妃,他只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那是他的女儿。
他的妃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得丹珍说话,温丞相才敢确定那身穿白衣的女子真是他的女儿,于是再也顾不得其他,颤抖着身子翻下马背,要不是刑编眼明手快的扶了一把,铁定扎扎实实的摔在雪地里。
“妃…妃儿…”声音是那样的颤抖,总觉得好不真实。
“妃儿是你吗?”
“你真是我的妃儿。”
看着三步并作两步朝她奔过来的温丞相,宓妃微微一笑,赶紧上前扶住他的手,用手语道:“爹爹,我是妃儿。”
半年来,她虽身在药王谷,但却没少收到爹娘兄长寄给她的家书,字里行间莫不全是对她的疼爱与关心。
前世的她,无父无母,生性凉薄。
这一世,上天似乎把欠她的,都还给了她。
她自当用心的好好守护。
“妃儿,你怎么会在这儿。”似想到什么,温丞相脸色一沉,这个无法无天的郡主,难不成欺负了他的儿子,还想欺负他的女儿不成。
没多想,温丞相猛的将宓妃拉到自己的身后,紧紧的护着,脸色也是越发的阴沉得厉害。
“爹爹,妃儿没事。”小手拉着温丞相的袖口,被这样护着的宓妃心里暖暖的,小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媚灿烂,美艳不可方物。
“妃儿别怕,爹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闻言,宓妃极不优雅的翻了翻白眼,她像是被欺负的那一个么,怎么看都是她欺负别人吧。
俗话说,关心则乱,温丞相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的身上,没察觉到其他的也不奇怪。毕竟,在他的眼里,宓妃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是个需要他保护的孩子。
“三哥受了些伤,爹爹去马车上看看三哥,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妃儿处理好不好?”
“绍宇?”温丞相一愣,他刚才不但没有看到温绍宇,也没有看到何望,正想出声询问就看到了宓妃,以至于他将什么都给忘了。
此时宓妃一提起,方才惊出一身的冷汗。
“绍宇他…”
“爹爹放心,妃儿不会让三哥有事的,那些嘲笑过他的人,都必须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宓妃半瞌着眸子,浓密的睫羽轻颤,她比划得很慢,就是为了让温丞相看清楚。
没有丹珍翻译,在场的几乎没人瞧得懂宓妃在说什么,只看到温丞相将宓妃护在身后,那模样似母鸡护小鸡,只是温宓妃这个犹如煞星般的女人,真的需要温相保护么?
“绍宇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来的路上,他最担心的就是温绍宇,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浑身直冒冷汗。
他甚至不敢想象,要是温绍宇出了什么事情,他该怎么办才好。
“父王,你一定要替女儿杀了这个哑巴贱人,都是她,都是她把女儿害成这样的。”嘶哑着嗓子厉声尖叫,明欣郡主狼狈的抱着赤裸的身体,一双泛着猩红的眸子里满是慑人的杀意。
“宫嬷嬷,拿件披风给她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