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重伤了,毒发了,然后在他濒临死亡之际,还让那幕后之人的算计筹谋得逞了?
每每想到这些,宣帝就不能忍,不能原谅。
“起驾去寒王府。”
“是。”
“箭已在弦,不得不发,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打从朕决定坐上这个位置就没有软弱退缩的资格了,无论前路如何的艰难,朕都要勇往直前。”
“几代人了,是时候清除朝中所有毒瘤了。”
……
此刻的寒王府从内而外散发着一股萧瑟肃杀之意,从前院到后院墨寒羽的寝殿路上,黑衣刺客的尸体与王府侍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摆了一地。
殷红的鲜血从他们的身体里流出来,血红的一片浸透到地下,浓郁的血腥气直令人恶心得干呕想吐。
寝殿内,宽大的雕花大床上,已经换上一套干净衣袍的寒王面惨白,双眼紧闭,若是忽略他那性感的薄唇紫得发黑,大概都会觉得寒王哪里是死了,他分明是太累睡着了而已。
纵有寒王府大管家已经将寒王去了的消息通报进宫,但未曾得到宣帝的明示的大管家,自然也不敢擅自做主将寒王府全都挂上白幡。
故而,当宣帝领着明王等人从车辇中下来站到寒王府正门口时,都只觉一股清冷萧索之气迎面扑来,整个寒王府静得可怕。
寒风起,暴雪落,似是一场叹息!
宣帝站在铺得雪白的地上,抬着看着寒王府三个字,那搭在张公公手臂上的手都不禁颤了颤,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
他将自己的情绪全都压在心底,深深的吸足一口气,沉声道:“随朕进去。”
“是。”
踏进寒王府的正中门,从里到外没有一个人出来相迎,可这个时候却也没有谁关注这一点。
明王等人神莫辨不紧不慢的跟在宣帝的身后,只见从他们进门开始,一路走到后院寒王的寝殿,寒王的亲卫,寒王府的侍卫,小厮婢女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以至于那些黑衣刺客的尸体都没有人去清理,整个寒王府都飘散着刺鼻的血腥气,那廊外的白雪被鲜血所浸染,寸寸白雪染成红雪,凄美而妖冶。
见得此情此景,越是深入的往寒王府里面走,明王等人的心就咯噔一下,有越跳越厉害的趋势。
尤其是当宣帝领着他们站在寒王的寝殿外,看到院子里堆积如小山状的黑衣刺客尸体时,宣帝的震怒可想而知,明王等人更是后背发寒。
他们不禁会想,就算他们没有身中剧毒,王府里也守卫森严,但若遇上这种程度的刺杀,他们活命的机会能有多大。
“不。不不。不不会的……”
“寒羽,朕的寒羽……”
似是眼前的这一幕彻底刺激到了宣帝,宣帝大力的推开张公公,整个人完全失态的冲进了寒王的寝殿。
在他的身后,张公公被推倒在雪地里滚了几圈方才停下被另一个小太监给扶了起来,明王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强压下内心深处的那丝惧怕,咬着牙硬着头皮的跟了进去。
倒是八皇子跟九皇子没有什么顾忌,他们原就与寒王比较亲近,又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担心寒王,一路忍到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面惨白的跟着宣帝跑了进去。
“寒王兄,寒王兄…”
“寒王兄…”
进得殿内看到已经收拾好躺在床上的寒王,宣帝的情绪彻底崩溃,可没等宣帝扑到寒王的身上,就被天山老人黑着一张脸给拦住了。
“你来做什么,带着你的一群儿子来看他的笑话吗?”
“如果不是你,他如何会受这么多的痛苦折磨,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做他的父亲。”
“你走,赶紧走,他哪怕就是死也不会想要看到你的。”
“……”
天山老人的声声怒骂,不禁让殿外明王等人的脚步一顿,额上同时滑下几滴冷汗,直叹这天山老人胆儿真肥,居然胆敢指着皇帝的鼻子骂。
“师傅,小师弟已经去了,他到底是小师弟的父亲。”旋即溥颜沉痛的声音响起,又是让得殿外几人浑身一颤,双腿都不禁有些有软。
“师傅,二师弟说得对,他到底是小师弟的父亲,不管怎么样都该让他见小师弟最后一面。”燕如风很少说这么长一句话,却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话可信度好似更高。
“没有他这样做父亲的,哪怕就是看在寒羽的面子上,老夫也断然不会原谅他,绝不原谅。”
“师傅,小师弟临去前让您保重身体,莫要动怒,他只怪自己命该如此。”
“是啊师傅,小师弟走了,他最不放心的人就是师傅您了,小师弟还说了等下辈子他还做您的徒弟,一定会好好孝顺师傅的……”
“混小子啊,若是早知仍会有这样一日,老夫情愿在他小时候没有带走他,就让他早早的走,也省得这么多年了,他在老夫的身边一天天长大,这这是让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他怎就如此的狠心。”
“师傅,为了给小师弟多争取一线生机,您的内力都耗尽了,莫要动怒伤及自身,小师弟他会难过的。”
“师傅,我们扶您到旁边坐一会儿。”燕如风跟溥颜看也没看神情哀恸的宣帝一眼,扶着仍不停咒骂的天山老人走了。
这师兄弟俩儿也是心惊胆战的,觉得他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