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有两个青衣小厮转了出来撑起了油纸伞,抵在了车厢门口。
“老爷。”所有人同时弯下了腰,但却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个个语气里都透着激动,显然对文侯的归来期盼已久,如此看来文侯在自己的府上也并非作威作福之辈。楚忌心里对文侯的好感便在仆人对文侯的呼唤中又增加了几分。
“此乃我的义子林忌,以后他在府中,便如当年的少爷一般。”文侯的青靴他在下人递来的马扎上,轻猫淡写的说了一句。
守在门口的下人听到此言,惊讶的面面相觑。但片刻后便恢复了原有的秩序。
齐声向出尽弯了个腰,“忌少爷好。”
楚忌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却不失身份的同样向着下人门弯腰。
文侯暗自赞赏,不愧是王宫贵子,即便落魄至此礼仪之范却尤为不失。
左二低着的脑袋,微微抬起看向了弯腰颔首的楚忌,眼眉轻皱,不知文侯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为何对楚忌如此爱护。
文侯早年得有一子,年方十五,武艺超群。次年草原九黎族大旱,无奈之下举兵北下齐国打草谷。文侯之子正在边陲之邵阳城历练,帅三千守军抵挡九黎族五万大军十数日,但终因寡不敌众,被攻破城池。文侯子被俘前自刎而死。其母崔氏更是因为痛失爱子,终日郁郁寡欢后一病不起,与世长辞。
文侯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娶妻,膝下也再无子嗣,就连老齐王当时也劝他为林家未来着想,可是文侯就是不听,一只到老齐王身死,也未能如愿。
而如今却把一个外人当做儿子对待,左二心中颇有疑问,但却不能在这里提出。
护送文侯回京的百位豫州军士,早在进京之后便赶往兵部安顿,等待雨停之后再回豫州。
府门里早候着位小厮,半佝着身子,引着三人进去。一路往里,只见庭院渐深,内有假山平草,花枝浅水,景致颇为精雅,而沿路遇着些婆子,一见有人来了,都是敛声静气地守在道旁,虽然下着大雨,但是一点不见纷乱。
越走越深,竟是还没有到内院,楚忌不禁有些赞叹于侯府的豪阔,就连落云王宫也不过如此而已。能在中京寸土寸金之地,拥有如此大的府邸,看来文侯果然受尽齐王崇信。
“此府乃我三十八岁那年初登侯位,王上赐予我的礼物。可不是我自己掏腰包买的,这么大的庭院我可没有银子买。”文侯看向楚忌,面带微笑。
楚忌微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终于到了内院前,内院里奔出了几位蓝衣仆人,看起来在府中的职位要高了不少,先前举着油伞的仆人将油纸伞让出后匆匆而去。显然内院之处是他们不可逾越之地。
没有几步便走进了内院回廊,左二不知何时退去,回廊之上只剩文侯与楚忌两人,步履韵律般的向前。
文侯靠前的身子忽然慢了下来,均匀的步子被打断。
“不管你有如何打算,先在府里住下,可好?”文侯言语之中颇为关切,楚忌鼻子一酸,心中微微感动。
“为何这般对我,我们之前似乎也没有交集。”楚忌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文侯愣神,但随后便笑了起来。
“你看着巨大府院,可是真正住着的,却只有我一人,这样不好。”文侯言语低沉,似是在回忆过去。
楚忌当然不知文侯早年丧子之痛,单页可以感觉到那言语中的孤独之意。所以便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你很像我的儿子。”文侯发觉自己失态,急忙回过神来。
“那您的孩子……”
楚忌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文侯打断。“宣儿,十几年前便去世了。”
楚忌脚下步伐踉跄,知道自己问错了话,急忙闭口,不在说话。
文侯倒是无所谓的呵呵一笑,“无碍,我刚才私做主张,占了你这个王储的便宜,还给你改了姓氏,不知你是否介意。”
楚忌这才想到在门口处,文侯唤自己为义子之事。楚忌的名字当然不可再用,而自己也需要一个新的身份存在与这个时间。借齐国文侯之名,再立身份,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知从何时起,楚忌学会了思考周围的环境,与自己的处境,虽然常年接受如此的教育,可是终究没有真是的战场供他训练,此时的处境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教育课。
“为何是林?”楚忌如此回问便是接受了自己的提议,文侯心中微喜。
“因为我姓林。”
世人少有人知道文侯的姓氏,因为大多数人只可称他为文侯。亲近之人,便是老齐王也称他为锦荣。文侯锦荣之名便是如此传开,所以早就没人关注他的姓氏,如此说来,林忌这个名字似乎有了几分其他的意思。
“你住这一间。去,看看喜不喜欢。”文侯推开了房门,里边家的感觉扑面而来,只是墙上挂着的一只红缨长枪与这温暖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多谢……”楚忌只是大概的看了一眼便急忙转身答谢,只是忽然间却忘了自己改如何称呼眼前的这个人。
“私下里你怎么称呼我都可以,但是在人前,希望你可以称我为义父。”文侯并不在意这些,但是还是提醒了他。
楚忌身鞠一躬,表示自己记下了。
“好,那你就先回房休息,我的房间便在不远处,有什么需要你找我或者招呼下人都可以。”文侯温暖的声音再起,言语里充满了怜爱,楚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