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采薇的眼睛里已经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可是,她回头的那一眼,却给靳慕翔造成了极大的误会。
他以为俞采薇是心虚了。
靳慕翔一挥手,使劲甩开了俞采薇的触碰。
俞采薇一阵慌乱龊。
她惊讶地感觉到对面工艺办公室里吹过来的冷气,吹在她的身上凉飕飕的。
原来,靳慕翔仅仅只是关闭了文印室的电闸件。
他应该是听了自己的电话,故意设下这个套子,静静地看着自己跳下来。
恍然大悟。
“靳总裁,这一份,根本不是罡天集团的传真,是不是?”
靳慕翔无比冷漠地望着她。
“反应倒是很快,不错,我怎么可能将真的传真给你。”
俞采薇的身形一晃。
其实,她也没有想过真的将相关资料交给安西凯。
刚才艰难地想了半天,她决定多复印一份,然后对上面的情况稍作修改,再将修改版交给安西凯的。
“靳总裁,你听我解释好吗?”
“我亲眼所见,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靳慕翔一挥手,使劲甩开了俞采薇的触碰。
“滚!”
有点猝不及防,俞采薇整个身子失去平衡,向后仰倒下去。
她身后的玻璃小茶几被撞倒,一地的玻璃碎片,晶晶地亮着。
“啊——”
身后传来一声痛苦地惨叫声。
这个女人,又开始虚张声势,是想要挽回局面吧?
不过,既然没有成功,他又怎么可能以窃取商业机密告发她呢?
原来,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舍不得为难她太多。
靳慕翔顿了一下脚步。
然后,他苦笑一下,拿着传真疾步离开。
对面工艺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有同事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了看靳慕翔的背影,再探头看了看文印室。
俞采薇仰倒在地上,脸上的表情非常痛苦。
她的身下,是大块的玻璃碎片,以及,一条蜿蜒流走的血线。
“你能够站起来吗?”
当同事七手八脚地将俞采薇搀扶起来,才发现,她连手掌上都扎进了玻璃碎片。
“你伤得这么厉害,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俞采薇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不用了,工作时间,大家都去忙吧,谢谢你们的关心,我自己去医院都可以了。”
忍受着手掌和后背的痛苦,俞采薇回到了总裁室。
她轻轻地推门进去,看见靳慕翔站在落地窗前,仿佛一尊雕像。
窗帘已经被拉开,刺眼的阳光洒了进来,迷乱了俞采薇的双眼。
“我当时只是想着做一份赝品……”
“不用解释了,我不想再看见你。”
俞采薇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靳慕翔都没有转过身来。
她很想走过去,紧紧环住他的后腰,大声地告诉他,她并没有背叛。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靳慕翔根本都不相信她。
靳慕翔的声音里有一丝哽咽。
从小到大,他很难得感受到一点家庭的暖意。
父亲对母亲因爱生恨,在他两岁那年,他们已经两地分居。
母亲常年住在巴黎不肯回来,为了避开父亲,甚至连逢年过节都不会回家看他一眼。
父亲偶尔也会对他很好,带他去游乐场玩一玩。
只是,从小到大,微笑着看着他的时候屈指可数。
他很不能理解,为什么父亲在前一秒钟还好好的,一旦看见他的笑脸,就变得怒不可遏。
有一次,他斗胆问起来。
父亲暴怒,指着他的小脸说:“为什么,你为什么和她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所以,靳慕翔将一切归结于他和母亲太像的缘故。
可以说,是爷爷将他抚养成人的。
靳慕阳从小就贪玩,加之甚至有点顽劣。
每一次拿着成绩单回家,靳慕翔都会收获更多的奖励。
靳雷霆觉得他很争气,想将他培养成接,班人,对他的生活起居全部严格要求。
有谁想到过,一个四岁的孩子,因为拿筷子不稳,而被罚在汹屋里关闭了一夜?
那一夜,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到现在一想起都心有余悸。
北风呼啸,汹屋四处漏风,冷得像冰窖一般。
次日凌晨,等靳雷霆打开房门,只看见靳慕翔冻得像一个小冰人一般。
再晚一点,就要面临截肢的危险。
旁人都誉他为“神童”:
16岁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世界名校,18岁拥有自己第一家公司,23岁生意覆盖半个地球……
他们不知道,这一切荣誉的背后,他付出了多少异于常人的努力!
没有完整的家庭,没有幸福的童年,靳慕翔比任何人都渴望有一个温馨的家。
靳慕翔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颤抖着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眸光明明灭灭。
四年前的夏天,他为了散心,独自去了江城的小绿岛。
那个时候,小绿岛还比较荒芜,没有被开发,尤其是岛的北边,有很多珍稀草木。
不知不觉走出了很远,靳慕翔找了一块草地坐下来。
没有其他游客的打扰,他静静地欣赏着惊涛拍岸的壮丽景色。
做出了那么好的业绩又怎么样呢?
来到小绿岛之前,他特意动身去了一次巴黎。
母亲坚决不肯回到江城,哪怕是他重置产业都不行,她怕触景伤情。
“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