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氏跟着大家退出去前朝定南侯使个眼色,眸中全是乞求,定南侯微微点头,就跟傅老夫人求情,诚恳地说道:“之前儿子不在家,没法子管教冉云和焕云,子不教,父之过,儿子代焕云和冉云给老夫人赔罪。”
言罢,定南侯袍摆一撩,跪在地上朝傅老夫人磕三个头。
傅老夫人一叠声地让定南侯起身,看他做派便知是小林氏让定南侯来求情的,她心里又酸又涩,转而又想,小林氏必定不知道定南侯会磕头赔罪,这是定南侯自个儿真觉得对不起她,才会如此,一时百感交集,说道:“罢了,焕云嘴上倔强,说话不中听,你父亲已经在教导他了,再就是不知听了谁的话,对卿丫头有些误会……”
便将傅焕云摔坏卿云拥福簪的事交代几句。
果然,定南侯听说卿云拥福簪曾经被傅焕云摔坏过,脸黑如锅底,眼中隐有风暴。
傅老夫人暗哼一声,小林氏想放出傅冉云,得拿东西来交换,她可不会包庇傅焕云:“……二丫头也是我孙女,我只有想她好的,没有跟个小辈置气的道理,就从今儿个起,解了二丫头的禁足罢。”
定南侯反手打了自个儿一巴掌,惹来傅老夫人和徐嬷嬷的惊呼,他却端端正正跪在地上,愧疚地说道:“老夫人,都是儿子没有好好教导孩子们,您本该安享晚年,却跟着操这些糟心事。”
傅老夫人欣慰,不管怎么说,定南侯还是个孝顺的儿子,便安慰道:“你是做大事的人,这内宅的事自然得我帮你看着,唉,也是我太顾着老四一家,倒是忽略了府中的事。”
定南侯羞惭地说道:“焕云不成器,跟老夫人无关。”是小林氏管教不当,就算是傅焕云不成器,可他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懂,这个问题就大了。
韩嬷嬷正在回梨蕊院的路上跟傅卿云说话:“小林氏明知老夫人不待见她,还故意在老夫人面前提到宋姨娘,言辞间跟宋姨娘处的像亲姐妹似的,惹得老夫人也不待见宋姨娘。真是自个儿一身骚,见不得别人好过。老奴觉得小林氏对宋姨娘绝对没安好心,这么多年来侯爷后院里就她一个,冷不丁有个怀孕的宋姨娘,小林氏心里好过才怪呢。姑娘看,我们是不是提醒下宋姨娘?”
傅卿云点头赞同韩嬷嬷的说法,小林氏明显是在挑拨傅老夫人和定南侯、宋姨娘的关系,听了后面的话却道:“不急,我是父亲的女儿,没有结交一个姨娘的道理,小林氏大概便是因此才会肆无忌惮地将宋姨娘拉到她的阵营去。”
韩嬷嬷气愤:“姑娘说的也是,姑娘是嫡女,眼巴巴地去结交个姨娘,白白被人看轻了去,是老奴考虑不周。姑娘年轻不知道,男人最吃女人那套枕头风,老奴是担心,万一宋姨娘被小林氏说动,在侯爷耳边说姑娘的坏话,那可不是糟糕了?”
傅卿云轻笑道:“韩嬷嬷,我不结交宋姨娘,可嬷嬷想想,这府里,宋姨娘跟谁最熟悉?最信任谁?”
韩嬷嬷略作沉思,忽的瞪大眼:“姑娘是说大少爷么?宋姨娘初来乍到,小林氏替她挡了一碗汤,她可能会相信小林氏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母,最信任的却仍旧是大少爷和侯爷啊!哎呀,老奴怎么糊涂了!”
傅卿云莞尔一笑:“嬷嬷只是一时没想到而已,等凌云回来,我会跟凌云说一声让他提醒一下宋姨娘,而且凌云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我去答谢宋姨娘并不过分。好歹宋姨娘怀着我们傅家的子嗣,又照顾凌云和侯爷多年。”
韩嬷嬷点点头,总算是放下一点心来:“那老奴这就去准备谢礼。”
傅卿云建议道:“宋姨娘刚到京城,又是从南蛮之地来的,打扮未免土气了些,韩嬷嬷挑些时新的首饰和衣服料子等等送去,你再让人去打一副送子观音的檀木佛珠来……”
韩嬷嬷一边记在心里,一边连连点头,送佛珠好,傅老夫人就是信佛,宋姨娘若是戴一串佛珠,在傅老夫人面前总会留些好印象。
傅卿云说完,想了想前世宋姨娘母子俩的下场,不由得浑身打个寒噤,说道:“韩嬷嬷再跟梅婆子提醒一声,别叫小林氏害了宋姨娘。当年二妹妹的姨娘生个女儿,她尚且容不下,何况宋姨娘是照顾父亲和凌云多年的人儿呢?”
韩嬷嬷神色一凛:“姑娘放心,这个话老奴一定带到,宋姨娘要生产,原来那院子里的丫鬟只是预备着伺候宋姨娘一个人的,现在多个金贵的肚子,小林氏肯定还会再添人,到时候老奴瞧瞧能不能塞个会养生的嬷嬷进去。”
“嗯,嬷嬷看着安排就是。”
小林氏先行回到永和院,叫了宋姨娘来吃饭,宋姨娘奇道:“侯爷不在院子里吃早饭么?”
小林氏若无其事地笑道:“侯爷在跟老夫人吃早饭呢,母子俩个许久没见面,趁着请安亲热亲热。宋妹妹快吃罢,不能饿着孩子。”
宋姨娘赧然地笑了笑,她豪爽惯了,向来是有疑惑就问,生怕小林氏不喜她多嘴,因此吃早饭的时候一直在观察小林氏的脸色。
饭罢,小林氏惭愧地跟宋姨娘说道:“我早上跟老夫人提了下给你置办席面的事,哪知老夫人身子骨没养好,大姑娘就建议等你给她生个弟弟再一起办,双喜临门,图个吉利,那时候老夫人的身子骨也养好了。宋妹妹,这事是我对不住你,白让你空欢喜一场。”
宋姨娘连忙说道:“婢妾可当不得夫人的歉意,昨儿个夫人和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