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看着是关心傅卿云,担心林老夫人,可傅卿云怎么听怎么别扭,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幸灾乐祸,幸灾乐祸她是个“五病三灾”的,幸灾乐祸林老夫人“夜夜噩梦”。
傅卿云从傅冉云和傅焕云嘴里听过比这恶毒百倍的话,早经过千锤百炼,她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夫人一向孝心,即将病死还能起来陪嫡母的事的确只有夫人能做的到,这话若是外祖母听到,不知道有多开心呢。不过,夫人也不要说丧气话,我看夫人中气十足,前几天还能‘照顾’我,明儿个必定是生龙活虎。老夫人来探望我,庆祝我大病痊愈,顺带也看望一下夫人,庆祝一下夫人从毒蛇嘴里活下来。”
自从和小林氏撕破脸,傅卿云就不叫小林氏母亲了,更不自称“女儿”,只有小林氏没脸没皮地自称是她母亲,让人无比恶心。
小林氏险些把鼻子气歪了,一句“嫡母”骂她是个庶女,一句“顺带”彻底贬低她在林老夫人眼中的地位,就是傅老夫人这个当婆婆的、定南侯这个当丈夫的也从未想过为她的病愈庆祝下之类,偏偏她的继女傅卿云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小林氏真心被傅卿云的三言两语打击到了,被子下的指甲掐入掌心,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疼。
婆家不疼,娘家不爱,这就是小林氏的写照。
傅卿云见小林氏脸色苍白,心情甚好,声音清脆地告退,脚步轻快地离开永和院,临出永和院时迎面看见傅冉云,傅冉云身后跟着十来个丫鬟婆子,比她这个嫡长姐排场还大。大概是越得不到,就越是想得到,傅冉云弄这么大排场,就是想告诉别人,她是定南侯的嫡女。
傅家一直是个比较低调的侯门,傅冉云越是高调,定南侯越是反感。
傅卿云暗骂一句蠢货,在原地等着傅冉云上前来跟她见礼,傅冉云憋着气蹲身,傅卿云淡淡地点点头,这才带着扁豆和韩嬷嬷,施施然离开永和院。
傅冉云气得直跺脚,脚步匆匆地进入永和院,一进门就看见小林氏坐在炕头流泪:“夫人,你怎么了?”
小林氏不妨她的脆弱被女儿看到,连忙擦擦脸,说道:“我没事,你吃早饭了么?”
傅冉云坐在炕头,帮小林氏擦去眼泪:“夫人忘记了?大厨房这个时辰还没上早饭。我是夫人的女儿,跟夫人一条心,夫人有什么话不能告诉女儿的?”
小林氏便将傅卿云故意气她的话学了一遍,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傅冉云气道:“不就是看父亲这些日子没来永和院么?她就可着劲地踩您!”
提到伤心事,小林氏又哭了。
傅冉云抱怨道:“傅卿云命大,运气好就算了,那个宋姨娘被老夫人关了一天一夜,身子骨硬是挺下来了,这两天吃好喝好,胎坐得稳稳的。我听百合园的丫鬟们说,她跟之前没受罚的时候没有区别。这都是什么人啊?”
傅冉云想着想着,也哭了起来,老天爷太不公平,一个傅卿云毒不死,一个宋姨娘跟小强一样打不死,她和小林氏的计划两头落空。
正在此时,傅焕云冲了进来,看见哭泣的胞姐和母亲,震惊地问:“二姐姐,你和夫人哭什么?”
傅冉云烦躁地抹一把眼泪:“哭什么?还不是因为傅卿云,明明知道夫人病没好,还说话气死人,把夫人生生气哭了!告诉你又怎么样,你又不是傅凌云那般中用,你还能替我和夫人报仇不成?你瞧瞧你,吃个大肚子,父亲都懒得理你!”
傅焕云闻言,眼睛慢慢变红,双手握成拳头,转身就朝外跑。
傅冉云愣住:“还说不得你了!夫人,您别总惯着焕云,您看他的样子,不说父亲和祖父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他。”
小林氏用帕子擦干眼泪,嗔怪道:“他是你亲弟弟,你们两个才是世上最亲的人,他还小,慢慢教就是了。”
傅冉云嘀咕,凌云也是她亲弟弟呢,嘴上却甜甜地笑道:“夫人才是我和焕云最亲的人!”
哄得小林氏破泣为笑。
傅焕云从永和院出来,不是回自个儿院子,而是跑到梨蕊院,一脚踹开梨蕊院的院门,借着一时兴起的傻大胆,大叫着:“傅卿云,你给我滚出来!你敢欺负我二姐姐和母亲,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就要往正房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