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桐知道自个儿闯了大祸,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小林氏大发雷霆,厉声问道:“海桐,你想害死我不成?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事,你竟敢瞒着我,想作死么?!”
海桐委屈地哭道:“夫人,奴婢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传言,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夫人不信,可以问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奴婢不敢欺骗夫人。”
小林氏哼笑:“量你也没这个胆子骗我。”她明知道是傅二夫人和傅四夫人的计,故意瞒着她的永和院,只是因为找不到发泄目标才会迁怒到海桐身上,但她私心认为,海桐作为大丫鬟仍是有责任的。
一念至此,小林氏也懒得跟院子里的婆子丫鬟们求证了,盛怒之下踢了海桐一记心窝脚:“晦气!”
然后她反身进了卧房,独留海桐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海桐甚至有些庆幸,她以为小林氏会一怒之下打死她的,现在只是踢了一脚罢了。
海桐趴在地上咯咯地笑了,笑到后来则痛哭流涕,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寿安堂。
傅四夫人喜滋滋地跟傅卿云邀功:“卿丫头,还是你有本事,能请得动侯爷到永和院。你没看见刚才大嫂的脸色有多难看,真是大快人心啊!海桐那个小贱蹄子这回可跑不掉了,我肯定给她挑个‘最好’的丈夫!”
傅卿云轻轻摇头:“我这点子小伎俩算得上什么本事,多亏老夫人肯配合我,而且多亏父亲的一片拳拳孝心,否则的话,哪里就能抓到侯夫人的尾巴。四夫人,海桐毕竟是个大丫鬟,也别做的太过了。”
说着,傅卿云便想起了定南侯被诓去永和院的情景。
定南侯去永和院之前先来了一趟寿安堂,“恰好”听到傅卿云和傅老夫人谈论放丫鬟的事,傅老夫人本来就不待见小林氏,提到小林氏便没忍住恶意,直接说定南侯被小林氏灌了mí_hún汤,连亲娘都没放在眼里:“……这次放丫鬟,你们夫人肯定会护着海桐,她在你父亲面前哭两声,你父亲心就软了。再不然,她定会认为这是我老婆子想出的幺蛾子故意整她,让海桐自个儿说她不想嫁人。”
傅卿云一边给傅老夫人剥橘子,一边笑嗔道:“老夫人也将夫人想得太不堪了些,夫人这些年来向来孝顺,我们都看在眼里呢,若是知道这是给老夫人积福,夫人只会劝着海桐出嫁。 [
傅老夫人轻哼一声:“没准在她眼里,我连海桐一个丫鬟都不及。你要不信,且瞧着罢,到时候见到你父亲又有话说:不知道这是给我这老不死的老婆子积福。让她出嫁是给她恩典,当是我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
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海桐。
傅卿云连忙顺傅老夫人的胸口:“老夫人别激动,您福气大着呢,定能长命百岁,不差海桐那点子福气。您瞧,这橘子被我暖热了,您尝尝,去去嘴里的药味儿。听父亲说这是宫里赐下来的蜜橘,府里统共才得了两筐子。”
定南侯听闻傅老夫人气着了,不敢再躲在帘子外面,讪讪地进来请安,劝慰说:“老夫人,夫人不是那等眼皮子浅不顾大局的人……”
话里话外仍是偏袒小林氏。
傅老夫人朝他翻个白眼,说话又急起来,打断他的话说:“哼,你不信,待会儿你二弟妹和四弟妹去永和院,你站外面听听,别让丫鬟们惊了她,倒是看清楚你夫人到底有没将我放在心上!”
这一招激将法果然管用,定南侯便跟在傅二夫人和傅四夫人身后去了永和院。当时定南侯会大发脾气,一是因为小林氏所言所为正好被傅老夫人猜中,二是因为小林氏辜负了他的信任。定南侯赌输了,又气又怒,直接去了外院,没好意思来傅老夫人面前。
傅卿云一边想着早上的事,觉得好笑,一边欣喜定南侯对小林氏的信任又减了两分,看着面前的傅四夫人得意的炫耀,竟然觉得没那么刺眼了。
傅四夫人嘴上应着“好”,眼中却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与算计。
傅卿云无奈,她敢肯定,海桐这次婚配的可能对象都不是什么好货,但是她并无意插手,海桐现在是改了很多,不代表她以前助纣为虐帮着小林氏加害她的事可以当做从没发生过。
侯府放出去一批丫鬟,就得补充一批丫鬟,在丫鬟们各有忧喜时,傅四夫人统计奴仆家中适龄的女儿,傅二夫人在庄子上挑了几个,又从人牙子手里看中几个让牙婆先教导规矩,这才添够人手。
小林氏的左膀右臂都被老侯爷和傅老夫人打发了,剩下永和院的人手,她不敢要家生子,找借口打发走傅四夫人精心给她挑的人。
傅四夫人坐在一旁生闷气,傅老夫人让她尽量往永和院塞家生子,偏偏小林氏吹毛求疵,这个长得丑,那个眼神看着不规矩,一个没留下来。
傅二夫人性子相对温和一些,脸上的笑容也几乎挂不住:“大嫂想要什么样的?家生子就这些可用的。”
小林氏眉峰一蹙,故作为难地说:“二弟妹,咱们老夫人是个心善的,管得松,你瞧瞧下面的人就张狂起来,一个个教养得女儿连基本的奴婢规矩都不懂,可见他们平常就没将主子放在心上,所以啊,以后咱们府里的规矩也该严格起来才好。”
傅四夫人以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讽刺地笑道:“大嫂在外面置办私产选的奴仆不还是‘背叛’了您,妄想置您女儿于死地嘛!可见,大嫂的眼光和规矩也是不怎么样的,哪里来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