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领命,却没立刻走开,而是说道:“老侯爷,奴婢去搜查时,永和院守门的婆子梅婆子听闻侯夫人被传来问话,安祖得知海桐姑娘在寿安堂,她二人便想来堂上汇报一些事,跟侯夫人有关。”
老侯爷忙道:“快传她们进来。”
海桐身子一僵,浑身紧绷,看了看小林氏,嘴角忽然溢出一丝苦笑,她的一番苦心全白费了。安祖这个傻丫头,她知道了侯府最隐秘的事,事后,老侯爷怎么会放过她?
苦笑过后,她心底涌动着浓浓的感动。
梅婆子进来后,便畏畏缩缩地将去庄子上汇报的事再讲述一遍。
小林氏大惊,她狠狠地一瞪海桐,这个死丫头,有人靠近正房,她居然睡成死猪,半点没察觉到!真是该死!
小林氏被定南侯禁足后就完全失去外界的联系,她自然不知道梅婆子闹了那么一出。
这是小林氏第一次正眼看海桐,她的神情落在众人眼里,更加显得梅婆子的话可信。
安祖瞥了眼海桐,接着说道:“奴婢也有话说。昨儿个晚上,奴婢和黄婵姐姐听到夫人尖叫,便去了正房,夫人却说没事,有海桐在呢。因为奴婢是从梦中惊醒的,房间里又只有奴婢一个人,奴婢害怕,睡不着,便起身转转,却看见一个人影背着什么东西扔到井里,扔完后那人就飞速跑了,跑的方向是正房的方向,而正房里只有侯夫人和海桐两个……奴婢这才想起刚才被扔到井里的似乎是个人,奴婢第一个担心的是侯夫人,就悄悄叫了梅大娘来,我们两个合伙将井里的人救上来,谁知却是海桐姐姐。海桐姐姐身上的衣服就是梅婆子的衣服,老侯爷可以找守门的婆子来问。”
梅婆子附和安祖的话。她就是安祖话里的“梅大娘”。
老侯爷赶忙唤人去寻两个守门的婆子来。
安祖惭愧地说:“海桐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怕事后侯夫人报复梅大娘,就没告诉你梅大娘也救了你。”
海桐摇了摇头:“安祖妹妹,你和梅大娘救了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哪里有责怪你们的心。”又对老侯爷道:“老侯爷恕罪,奴婢怕有人报复安祖才不敢道出安祖。”
她心中暗道,平常瞧着梅婆子是个势利眼,上次还帮那王二赖子的娘王婆子传话要赏钱,看来她也是个外冷心热的。
搜查库房的婆子没看见海桐所说的檀木盒子。
守门的两个婆子看了看海桐身上的棉袄,一眼认出是梅婆子的。
一失一得,小林氏的妖异之处更加确定了。
老侯爷命人将小林氏给安国公养的姚黄牡丹搬来,指着生机勃勃的牡丹花说道:“老大媳妇,这盆牡丹花就是证明。你还不快说,你到底是人是妖!”
小林氏攥紧拳头,冷笑道:“老侯爷,我若是妖怪,你们这般污蔑我,我早杀了你们所有人,又岂会在这里束手就擒,任由你们作践我!”
“她是鬼!夫人,父亲,祖父,她是鬼!我亲眼看见的,她从原地消失了!”
二少爷傅云梓躲在傅二夫人怀里,突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小小的少年因为还未到变声期,声音显得格外尖利,他整张脸憋得通红,好像又看见那令他心惊胆寒的一幕。
傅二夫人心疼地落泪,安抚地拍着傅云梓的背:“别怕,她是鬼,是妖精,老侯爷捉了她去,你别怕啊!”
傅云梓抱着傅二夫人的腰大哭,看得傅二老爷一阵心酸。他们以前都以为是傅云梓魔怔了,说胡话。
小林氏蓦地转身,恶狠狠地盯着傅云梓,如困兽一般大声喊道:“我不是鬼!我也不是妖!”
杜鹃快步进来,附耳道:“老侯爷,道长们到了。”
老侯爷点头,拍拍手,就有几个道士从外面进来,他指着小林氏道:“我们家媳妇魔怔了,劳烦道长们做法驱邪。”
小林氏头皮发麻,那些道士围着她,手中摇动铜铃,嘴里念着不知名的经文,她想逃,可她身后的那两婆子身材魁梧,她无法动弹,这些经文念得她脑仁疼,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她的视线一一扫过去,昔日的丈夫、继女、继子、公公、妯娌、小叔子、侄儿侄女们一个个全部冷漠地看着她,她再承受不住,大哭出声:“我不是妖怪!侯爷,求您让他们走开!”
定南侯负手站在一旁,凛然地说道:“你若真不是,道士做法就不会对你有影响。”
小林氏没法子跟定南侯解释,任由谁在所有人拿诡异的眼神看着你,还有几个道士不停在你面前晃,你不得不看道士毫无章法的步伐,不得不那些念死人的经文,你也会害怕。
小林氏绝望地看着定南侯:“侯爷,你好狠的心,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你怎么就如此狠心!”
定南侯道:“若非你使计,就进不了侯府,若非你害死你姐姐,我们永远不会做夫妻。我情愿从未跟你做过夫妻。”
小林氏死死抿紧嘴巴。
半晌后,那些道士见小林氏除了精神萎靡,和之前没有多大的不同,倒是神色更加狠戾了,他们便道:“老侯爷,这位夫人被水妖缠身,恕我们道行浅薄,无法制服水妖……”
小林氏冷笑出声,她本就不是妖,这些道士怎么可能从她身上找到什么水妖,也就只有这群愚蠢的人才会相信。
可听了道士下半句话,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