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侯府为给傅卿云行及笄礼,虽然客人不是很多,但场面绝对隆重,傅卿云既是嫡女,又是这一代孙女中第一个行及笄礼的,当然得隆重。中午吃过丰盛的宴席,下午请了京城最著名的戏班子听戏。
听戏到一半,宫里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特意派了太监赏赐及笄礼物,这让近一年才走进贵夫人视线的傅卿云名声大噪,大家都不停奉承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满面红光,因为赵家落魄而生的郁闷之心也渐渐消散了,满意地拉着傅卿云谦虚,外祖母林老夫人则一唱一和地夸奖傅卿云,笑的满面褶子。
直到临近傍晚时,宾客才渐渐散去,傅卿云累得腰酸背疼,脸上的肌肉也笑得有些僵硬。扁豆和苍耳两人一左一右搀着她的胳膊回梨蕊院。
刚走出寿安堂,赵流云就跑出来,垂着头说:“卿云姐姐,我的生辰礼物还没机会送给你呢。”
傅卿云顿住脚步,回头客气地笑道:“多谢赵妹妹,劳烦你了。”
她有些奇怪赵流云怎么像变了性子似的垂着头,以前她可是一只骄傲的小孔雀,从来都是高高昂着头,即便赵家倒了,她也不会低下高贵的头颅。
赵流云正要把礼物递给傅卿云,发现傅卿云两条胳膊在两个小丫鬟手里,那两小丫鬟也没法腾出手来。扁豆有些不满,正要放开傅卿云去接礼物,赵流云忙把盒子抱回怀里,又垂下头,抿着唇,不自然地笑说道:“我送卿云姐姐一程。扁豆,你还是扶着卿云姐姐罢,卿云姐姐这天很累了,而且我今儿个身子骨不方便,正好趁这个机会当面向卿云姐姐道贺。”
傅卿云眉心微颦,想了想,说道:“那好罢,我们去梨蕊院说话。”
其实,她并不觉得赵流云这个人有多坏,可能她心眼坏,但她手段太低劣,否则的话,也不会惹得除了几位长辈之外,所有人讨厌她,就是她最亲的表弟傅云靖都不喜欢她。
所以,傅卿云在心里还没把赵流云当成对手。当然,如果赵流云再使计赖上傅凌云,她自有法子整治得她回乡下种地去。
一行人很快回到梨蕊院,傅卿云和赵流云面对面地坐在厢房的圆凳上,赵流云拿出礼物,傅卿云打开一瞧,是一支鸾凤和鸣赤金簪。
傅卿云的眉心就皱了皱,赵家已衰败了,靠着傅老夫人的接济才没有落魄到去行乞,而赵流云却能随手送她一根赤金簪子,也不知是赵流云太天真,还是她太爱面子,但傅卿云并未说什么,今儿个是她生辰,她可不想给自个儿找晦气,便诚恳地道了谢,命丫鬟上茶。
也就是铃兰奉茶的这会子时间,傅冉云笑盈盈地也来了梨蕊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大姐姐,我又来你这里蹭饭了!”
一进门,傅冉云接着嬉笑道:“今儿个大姐姐都没好好跟我说话呢,晚上大姐姐可要好好做个席面补偿我……哟,流云姐姐也在呢,那正好,就当是我们姐妹给大姐姐单独过个生辰了。南星,你去把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七姑娘都请来,你就说是大姐姐说的,谁不来就是不给大姐姐面子。快去!”
南星是傅二夫人新为傅冉云挑上来的大丫鬟,她先看了眼傅卿云,见傅卿云笑盈盈的,没有阻止的意思,连忙蹲身应诺,出去让小丫鬟叫人。
不大一会子,傅家孙辈的女孩子全都言笑晏晏地来了,大家注意到赵流云比往日沉默得多,就连傅冉云都受了冷落,纷纷问道:“赵姐姐怎么了?”
赵流云不敢开口,洪嬷嬷知道她的心思,代为答道:“我们姑娘昨儿个不小心磕到舌头,不方便开口说话。”
九岁的七姑娘傅英云天真地说道:“那待会子得让丫鬟把菜吹冷了,赵姐姐才可以吃哦!”
傅卿云揉揉傅英云的脸:“我们七妹说的对,真是贴心的小丫头啊!”
傅英云却还执着地盯着赵流云,等她回答。
赵流云无奈,只好朝小丫头点了点头。
傅英云这才咧开嘴笑了,她正是换牙的年纪,这一笑就露出一上一下两个缺了的门牙。
赵流云脸色微变,又垂目不语。
傅冉云见状,嘻嘻笑道:“看着七妹我就想起了小时候,大姐姐,以后你就是大人了,以后可不能再像我们做小儿状,不如,咱们再来玩一次童年的游戏好不好?”
傅卿云淡淡抿唇,似笑非笑地问:“哦?好啊,你想玩什么游戏?”
傅冉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傅卿云的眼中似有寒意,再定睛去瞧,傅卿云明明只是眼含笑意,她暗道自个儿想多了,食指点了点太阳穴似在思考,半晌后甜笑道:“有了,就玩捉迷藏罢!算起来,我从十岁后就再没玩过捉迷藏了。( ”
傅卿云点点头:“好。”
傅家姐妹们见傅卿云答应了,个个高兴得手舞足蹈。
傅冉云又建议就在梨蕊院的院子里玩游戏,出了梨蕊院范围就大了,不好找人,又义正言辞地叮嘱丫鬟们不许放水。商量定,大家抓阄,第一轮是六姑娘傅绣云捉人。
傅冉云给傅绣云戴上黑色的眼布,还调皮地拉着傅绣云转了三个圈,大家这才笑着一哄而散,各自去找躲藏的地方。
第二轮是赵流云做“瞎子”,轮到第三轮换成傅冉云。
傅冉云大喊一声:“大家准备好了么?”
没人回答她,她又俏皮地问:“七妹妹准备好了么?”
傅英云反射性地回答道:“我准备好了,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