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林照月就听丫鬟每天早晨禀告世子爷昨儿个晚上歇在薛姨娘或者二姨奶奶处。林照月恶心欲呕,淡着神色让人送去芜子汤,对傅彬更加抗拒。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真的吐了出来,傅彬摔门离开,脸上全是愤怒的神色:“你不是很贤惠么?那你恶心什么?!”
林照月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眼角湿润,她伸出手想抓住他,但一阵恶心感袭来,伸出的手只能无力地撑在炕沿,她想,就此放手罢,她的身体真实地反映了她的内心,她无法跟这个男人做最亲密的夫妻做的事。
至亲至疏夫妻,他们终于走到这一步,成为世界上最遥远的两个人。
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他们从前那么甜蜜,那么幸福,是谁偷走了她的幸福?难道她的幸运真的在前半生用完了?
呵呵,前半生,原来她在傅家过得这么辛苦,每一日都是煎熬,所以才会觉得时间流逝的太慢。
大丫鬟收拾干净,给她倒了一杯茶,心疼道:“奶奶既然心里有大爷,以后就好好过,何必跟大爷置气。”
林照月艰难地开口解释道:“我没办法控制自个儿不去想他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的情景,我其实想顺从他的……”
她无力地靠在靠枕上,发现屋子里过于静谧,抬眼却看见大丫鬟捂住嘴巴无声地哭泣,她扯了个笑容:“傻丫头,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不知何时起,林照月与傅彬同榻呕吐的事传了出去,坊间都说,林照月过于善妒,因见丈夫与别的女子靠近而不能接受,因此与傅彬同榻时呕吐,不仅如此,还不许傅彬与妾室同房。
傅彬得知后,虽然气愤林照月的态度,到底心疼她的名声,时常去薛姨娘的屋子里——他当然不会再跟林挽月搅合到一起去,即便去林挽月那里,也只是坐坐装样子。
林挽月为林照月打抱不平:“大姐姐,府里传得这般难听,恐怕就是薛氏那狐媚子暗地里做的手脚,姐姐心慈手软,我却不能眼看姐姐受欺负,我一定要让大姐夫……呃,世子爷回心转意!”
“你要做什么?别冲动,薛姨娘也是个可怜人!”
“大姐姐!薛姨娘可怜,难道你不可怜?大姐姐等着瞧就是了。”
林挽月跑到傅彬书房里大哭一场,告诉傅彬林照月被人欺负了,昨儿个夫人们又明嘲暗讽林照月善妒,林照月正在房里黯然神伤,傅彬就要急着去安慰林照月:“难怪她这些日子总是精神蔫蔫的。”
林挽月连忙拉住他:“别急,你当着姐姐的面说这个事,大姐姐脸面下不来,还不如想好对策再去。”
傅彬问道:“你有对策?”
林挽月羞涩地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对策?不过,既然府外的人说大姐姐善妒,世子爷就要在人前有所表现。”
傅彬按照她暗示的思路思考下去,突然眼前一亮,和林挽月在人前装着秀恩爱,只要府里的下人看到他宠爱林挽月,对林照月不利的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林挽月和傅彬相携来看望林照月,林挽月冲林照月眨眨眼,林照月失笑,心中却有些苦涩,她不需要妹妹去求傅彬来探望她,她更不需要傅彬的施舍。傅彬见她面色不好,坚持请了大夫来诊脉。
林挽月紧张地盯着大夫,蒲霜草失传百年,若是诊出来,别人可能不知道,林照月却是会怀疑上她!
大夫说:“恭喜世子爷,世子夫人有喜了!”
林挽月掌心里的指甲被抠断了,一瞬间后,她挂上惊喜的笑容恭喜傅彬和林照月。
林照月喜不自禁,连带看傅彬的脸色都真诚了很多。
林挽月一边全力以赴地照顾林照月,一边和傅彬上演恩爱戏码攻破谣言,林照月的脸色却一****暗沉下去。
林照月时常感到没有精神,傅彬和林挽月来邀请她去游园、下棋、画画、舞剑,她都蔫蔫地坐在一边瞧着,神色憔悴。起初大家都没在意,孕妇嗜睡是常识,可到怀孕六七个月的时候,这种情况依旧没有改善,并且林照月越来越瘦弱,完全不像个孕妇,傅彬开始慌了。
林挽月私下抹眼泪和傅彬说道:“大姐姐越来越憔悴,世子爷去找薛姨娘演戏罢,妾身要照看大姐姐。”
傅彬又喜又忧,喜的是林照月果然是吃醋的,忧的是林照月的身子骨越来越差,这段日子林挽月在他和林照月之间撮合他是知道的,他对林挽月的印象改观很多:“我和你一起照顾照月。”
林挽月和傅彬出双入对,默契自然,晚上,林挽月红着脸说道:“世子爷笨手笨脚的,还非要来添乱,说是怕我搬不动重物,照顾不好大姐姐……”
林照月眼底的黯然越来越浓厚,再次看见两人携手出现在她面前时,以致于动了胎气。她以为她是个虚伪的人,看不得妹妹和丈夫好才动了胎气,却不知道她的好妹妹在给她下药。
醒来后,林照月就听从李道婆的建议去了庄子上休养,府中的流言她已经顾不上了,也许她真的像流言说的那样嫉妒傅彬宠爱林挽月,她为此自责,但眼不见为净的日子让她渐渐平静下来。
林挽月一边在府里管理永福院,一边照顾林照月和傅彬,来回奔波,有一次甚至晕倒了。林照月心疼林挽月,心里对林挽月更加看重几分。
生产的时候,林照月难产,她吃了很多补药,甚至是世间难寻的补药都无济于事。
这一胎是个儿子。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