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冉云听到这声暴喝,走得更快了。
傅卿云确定心中猜想,心头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阴沉着脸喝令左右道:“给我把傅冉云抓回来!”
扁豆一愣,连忙指使几个粗壮的婆子追出门把傅冉云双手反剪抓了回来。
韩嬷嬷惊疑,细细打量淳于蘅的脸,发现淳于蘅的脸上有几道轻浅的黄色痕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她心惊胆颤,连忙在袖子上吐了口水给淳于蘅擦,口中吩咐苍耳快去打水。
淳于蘅嫌她口水脏,拽着身子往后靠,韩嬷嬷急的眼泪直掉,口中直唤:“我的爷,我的祖宗,你别动了!”吓得淳于蘅大哭。
婆子押回傅冉云,淳于沛暴躁地问道:“大嫂,你干什么?冉云是我的平妻,你不能随便抓她!”
傅卿云走到傅冉云面前,冷笑道:“我不但抓她,还要打她!”
“啪啪啪”,傅卿云狠狠甩了傅冉云三个巴掌,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刚打完,傅冉云的脸颊便肿了起来。
傅冉云楚楚可怜地哭道:“大姐姐,你干什么打我?妹妹哪里做错了,你直说就是。”
傅卿云冷哼,不理睬她的聒噪,命两个已经发了天花的婆子把傅冉云怀里的手帕找出来,拿到大夫那里去查验。
淳于沛身子一僵,气哼哼地瞪着傅卿云,却有些气虚:“大嫂这是干什么?”
傅卿云瞬间明了,看来淳于沛也有份儿啊,她不语,心中干着急,片刻后,随行的大夫慌慌张张地过来禀告道:“国公夫人,这张帕子上有天花的痘水!这是谁带进来的,很可能是得了天花的人用的!”
他目光一扫,这才发觉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蓦地闭紧嘴巴。
傅卿云气极反笑,说道:“你们好,你们真好!”
言罢,她从大夫手中夺走那张帕子狠狠抹在傅冉云的脸上,傅冉云吓得放声尖叫,像是死了娘似的。
傅卿云确定傅冉云脸上沾到天花毒水,又走到惊呆的淳于沛面前。
淳于沛哆哆嗦嗦地后退,面露惊恐,眼看那张帕子要挨到他的脸了,他转身就跑,口中大叫道:“大嫂,你冷静些啊!这事跟我没关系,都是傅冉云一个人的主意,我根本不知道哇!”
傅卿云追不上他,已是气疯了,喊道:“来人!把淳于沛捆起来!你们这对贱人,狗男女!别打量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一个个狼心狗肺,我告诉你们,要是蘅儿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淳于沛见事情败露,吓得魂飞魄散,一路跌跌撞撞地冲破人群,跑下山,把聂曼君和傅冉云丢在了山庄里。
苍耳和铃兰一左一右拉住要跟着下山去追人的傅卿云,哭道:“夫人,您身子骨要紧,他是个作死的,早晚死在哪里自有报应,您肚子里这个可得当心哪!”
傅卿云靠在苍耳肩膀上大哭,铃兰赶紧找人去逮淳于沛回来。
二老太爷听到动静使人来问,傅卿云这才回过神,连忙回到上房,命人关门闭户,尽量把丫鬟婆子们挪出去,聂曼君也被赶到山庄外,连半句话都没跟傅卿云说上,遑论求情了。
韩嬷嬷守在淳于蘅身边,谨防他出天花,扁豆几个丫鬟死活把傅卿云拉走了。
熊嬷嬷狠狠把淳于沛骂了一通,哭求傅卿云顾及肚子里怀的,说道:“……蘅少爷那里有韩嬷嬷盯着,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傅卿云这才罢了,想起自己也接触到淳于蘅的脸,只命几个染过天花的婆子照顾,把年轻的丫鬟们都赶走了。
大家都很感激傅卿云的识大体,但是山庄上的其他族人心思就难捉摸了些,有些族人以各种借口离开山庄,傅卿云听过就罢,随他们去,他们躲在山庄里本就是为了躲避天花,现在山庄里发现了天花,离开是自然的。
至于傅冉云,傅卿云命人把她关在冰冷的柴房里,每天只提供一个馒头一碗水。
过了大约三天,活蹦乱跳的淳于蘅开始出现发热、呕吐等症状,傅卿云哭了一夜,守在房间外,韩嬷嬷和大夫衣不解带地照顾。
第二日晚上,淳于蘅的脸上出现红色的斑疹。傅卿云听了大夫确认淳于蘅染上天花的消息后,拖着疲惫的身子,跑到柴房外,命人把蜷缩在柴火堆上睡觉的傅冉云叫醒。她的儿子在受苦,凭什么这个罪魁祸首能心安理得地睡觉?
傅冉云大笑道:“报应,报应!傅卿云,你设计我和我娘,把我们关在家庙里,现在你遭报应了!这是老天爷对你的惩罚!”
傅卿云眼底燃烧着毁天灭地的仇恨之火,冷笑道:“我倒要瞧瞧,到底是谁该遭报应!来人,把傅冉云给我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韩嬷嬷恨死了傅冉云,亲自执行,揪着傅冉云的头发把她拖出来摁在板凳上,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暴打傅冉云,傅冉云盯着那掌宽的板子落下,瞳孔紧缩,板子实实落在她身上时,她发出“啊”的惨叫。
韩嬷嬷板板打在傅冉云臀部以下的位置,也就是傅冉云的大腿上,三十板子下来,傅冉云的双腿拖在地上,已无法成行。
苍耳兜头一盆凉水泼在傅冉云脸上,她缓缓抬起头来,两片如花的唇瓣渗着血丝,显然是在挨打的时候咬得稀烂,狠狠瞪着傅卿云道:“你会有报应的,我的腿……我的腿不能动了!你!”
傅卿云站在原地冷漠地瞅着她,想起前世淳于蘅从酒楼上掉落的刹那,哼道:“傅冉云,你知道么,这就是你的报应!你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