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蜜儿悄悄地回过头,这才发觉他动也不动地斜靠在躺椅上,似乎睡着了。
她走到他身边,那股奇异的热流再次涌现,她不禁叹了口气,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霍峻熙……”她轻唤。
男人没有回应,不设防的五官带着清朗的英俊。
他的黑发有些紊乱,这么近又这么仔细地打量他,男人的睫毛又长又密,漂亮得有点过分。才年仅十八岁,却透着一股子狠劲,谈吐间更拥有蛊惑人心的魔法,让人没来由的心生臣服。
霍峻熙这种只手遮天的气度,要经过多少腥风血雨,千锤百炼,杀戮狠绝,才得已沉淀如此从容不迫的大家风范。
她的眸光移到那处鲜红血迹,心脏又是一震,忍不住猜测着,不知道他的伤口怎么样?到底严不严重?
这男人,她真不懂他为什么要逞强?血都把外套染红了,他却不马上处理,还敢在这里听她弹钢琴?真该打!
突然间,她美眸瞪得又圆又大。
老天……她真的是在乎他!再也不能否认,更甚至是她是在关心着他。
为什?
就因为这男人送给她一架美丽的钢琴吗?所以她心软了,觉得自己多少也该回报些什么?
不……不是的……不是的……
老天,她的心好乱。
甩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暂时抛开,唐蜜儿伸出小手试着为霍峻熙脱去外套。不管如何,伤口总是得处理,不能放着它不管。
可是,她才刚碰到他的肩头,霍峻熙的眉心就拧了起来,吐出几声模糊的呓语后,俊脸跟着偏向另一边。
唐蜜儿拨开他散在额前的黑发,指尖碰触到他的肌肤,发觉异常琢热。
没多想,她立刻将小手覆在他额上,试探他的体温……
好烫!
她吓了一大跳,这才惊觉他的脸颊泛着暗红,而鼻间喷出的气息一样烫得吓人。
“霍峻熙,醒醒,你在发烧,你……你不能躺在这里。”躺椅没办法完全容纳他的身长,更何况,他的肩伤需要处理。
“唔……”他眼睫颤了颤,全然不愿张开。
唐蜜儿苦恼地咬着唇,正想起身到门外,看能不能找到他那群手下来帮忙,书房的门口却在此时探进一个人……
“需要帮忙吗?”韩洛戏谑的声音扬起。
“韩洛?”唐蜜儿秀眉轻扬,焦急地说:“熙……熙的状况不太对劲,他在发烧,而且意识不太清楚,我叫不醒他,还有他的伤……”
韩洛嘻嘻笑道:“别担心啦,我也是半个医生,我看看……”
唐蜜儿被他搅得一头雾水。“你别玩了,霍峻熙真的需要医生。”
“唐蜜儿小姐,我之前可是一个专攻外科的医生,并且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对于盛天盟来说,哪天没有打打杀杀的情况出现,熙哥这伤才哪到哪,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嗄?”唐蜜儿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定定地望着眼前的韩洛发呆。
事实证明,唐蜜儿果真小看了韩洛的实力。
此时,夜已深,墙上的钟敲出清脆的单响,时间是凌晨一点钟。
霍峻熙赤倮着上半身,他已经服了退烧片,右肩的枪伤也已经处理好,并且上药包扎妥当。
唐蜜儿本想找人帮忙,将霍峻熙抬到大床上休息,可是韩洛却将他从躺椅直接搬到地毯上,说是这样方便又省事,跟着拍拍手,韩洛就回房里睡觉去了,却把霍峻熙丢给她一个人照顾。
唐蜜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怕他会着凉,连忙将被子搬到书房,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
“水……”那略微苍白的薄唇滚出破碎的音节。
唐蜜儿眨眨眼,轻声问:“你要喝水是不是?等一下,我帮你倒。”
她起身倒来一大杯水,跪坐在他身边。
“水……”男人依然昏迷呢喃着。
“水来了,我扶你,来……慢一点、喝慢一点啦。”唐蜜儿抬高他的颈子,让他的头枕在她大蹆上,将开水徐徐地喂进他口中。
清冽的滋味漫进咽喉,霍峻熙呓语了声,微微掀开眼皮,那深郁的目光锁住她的娇颜,一瞬也不瞬。
唐蜜儿拿开杯子,展袖轻拭着他的嘴,又问:“还渴吗?要不要再喝一杯?”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她嫩颊微红。“我……我再去倒杯水过来。”
才刚动作,她的手却被男人猛地拉住。
“别走……”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你……你觉得不舒服吗?”她忍不住抚着他的黑发。
男人在她大蹆上蹭了几下,跟着把脸转向她的小腹,轻轻贴靠。
母性轻易被唤起了,唐蜜儿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柔荑,左胸毫无预警地漫开一抹酸楚。
“你受伤了,都不知道痛吗?”她责问的语气柔软又无奈。
霍峻熙轻唔一声,也不晓得有没有听见她的问话。
“唉……”无力到了极点。凌餸儿除了叹气,还能有什么办法?
忽然,他沙嗄的嗓音模糊透出,喃喃说着:“你弹琴真好听……我喜欢听你弹琴……很喜欢……我、我想听……”
“霍峻熙?”
她芳心一下子被搅动了下,泛起圈圈涟漪。
她试着轻唤他的名,但那张英俊的脸庞再次沉静下来,他眼睫完全合上,薄唇也停止了轻嚅,匀长的鼻息一次次穿透衣衫,炙热她的体肤。
遇上这个男人,短短不到一个礼拜,为什么她的心已超脱控制?
会恼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