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感觉自己被抛弃了,真的有那么差吗?
看着分明仓皇却依旧语调平稳的桑夏,安平之眼神柔软了些许,“你放心,我已派人前去寻她,不过眼下我们却需得启程去往另外一个地方,我识得一个医术了得的大夫,他所居之处离这里有数百里之遥,你的眼睛不能耽搁。”
桑夏心下只是稍作考虑就点了头,“如此就要麻烦安公子多费心了。”
“桑姑娘无需客气。”安平之起身,“我身边没有带侍女跟随,桑姑娘如有什么事唤我一声便是。”
“我会的。”
知道她这会应该更想一个人呆着,安平之故意放重了脚步声走出屋子,然后又悄无声息的立刻进来,将门关上。
桑夏只以为屋里此时只她一人,强装的坚强顿时卸去,坐起来抱着膝盖,脸上一片茫然。
珍珠丢了,柳枝不知道在哪,她瞎了,出来三个人,竟没一个落着好。
一个瞎子,她还能做什么呢?不能看书,不能视物,不能瞧见人的喜怒哀乐,不能看着太阳升起落下,就是别人当着她的面做出各种侮辱她的动作,她也看不见,就算别人用轻贱的表情说着真诚的话,她也辩不出真假。
一个瞎子,她要怎么做到娘说的心装得下天下,要是做不到,是不是就真的不能和娘相见?
可是,她好想娘!好想好想,娘,您来看看我好不好?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觉得口渴得厉害,面对一个漆黑的世界,她本能的害怕,想张口叫安公子,可嘴巴张了张,她又闭上了。
这一路数百里,男女有别。她真能事事依赖别人不成?
总不能别人救了她,她反倒要赖上别人!
瞎子,首先得适应当个瞎子。
安平之没有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都看在眼里。看着她自己摸索着穿上鞋子,扶着床架站起来一步一步试探着往前走,倔强又不肯认输。
“嘶……”八角桌不高,桑夏用手摸自是摸不到,脚一探出。立刻就被桌脚踢到了脚指头,她摸到一张圆凳坐下来,自己抱着脚揉了揉。
只是想喝个水便这么难了,其他事呢?她要如何才能尽快掌握。
安平之悄悄的将刚刚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看着她一手执壶一手拿着茶盏慢慢倒,可再小心,水依旧满溢出来。
看着她维持着这个动作很久,最后将水慢慢喝了下去,又慢慢倒了一杯,这次比上回好。溢出来的水少了些。
看着她将水壶放回去,却不小心放到了倒扣着的几个茶盏上,不平衡之下倒在一侧,水壶里的水流了一桌子,然后顺着桌角流到她身上。
看着她手扬起想要摔出手中的茶盏,却又克制的放回去。
看着她想去找自己的包裹,摸索了好一会没有摸到,才记起包裹她留给珍珠了,最后摸索着回到床上,穿着一身湿衣捂进了被子里。再无声息。
他知道,她没有在哭。
她的难过,全在心里。
安平之自认少有人能影响到他的情绪,可这会心里也有些酸得难受。便是一个心硬如铁的人看到这一幕怕是也要软下心肠来吧。
好一阵,安平之都没有动,桑夏需要平缓的时间,他也愿意守护她的自尊。
自强的人总是能让人心生好感,无论男女。
也不知过了多久,桑夏朦胧中听到有人敲门。下意识的扯下被子眼前还是一片漆黑时她才恍然记起她如今的情况。
抿了抿嘴,桑夏轻咳一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还好,“请进。”
门被人推开,脚步声渐近。
“桑姑娘。”
是安公子,桑夏莫名心安了些,脸上的笑容也很自然,“安公子有事自管去忙,不用管我,既然目不能视,我安份些也就是。”
要是没有之前所见,安平之会相信她的话,她表现得实在太好,一如之前的坦然乐观。
“手底下一堆人,要是事事都得我亲自去侍弄要他们做甚。”安平之在床边的圆凳上落坐,“我给桑姑娘把把脉。”
桑夏顺从的将手伸出来。
离上次号脉不过大半个时辰,情况自然是没有变化,两人都心知肚明,却也都没有说破。
“桑姑娘不要压力太大,失明只是暂时性的,我虽医术不佳,这点却也看得出来,据我推测,应是毒性相冲之故。”
“毒性相冲?两种毒?”
“对,桑姑娘所中之毒并非一种,再加上救治不及时才会引发如今的后果,只要解了毒,眼睛自然就好了。”
听得此言,桑夏神情微不可见的松了一松,要是因中毒才会失明,就算安公子所说的那个神医不行,她可以去找伍姨,娘避而不见,可只要她需要,伍姨定然会随叫随到,她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伍姨解不开的毒。
若非此时能联系上娘的柳枝不在,她甚至都可以到一个地方安顿下来静等伍姨到来。
安平之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看她终于有了些轻松模样心里也跟着松了松。
“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等去寻人的回了消息我们就出发,桑姑娘也做些准备。”
桑夏知道应该准备些什么,可她此时的情况……
桑夏笑着点了点头。
安平之出去后,桑夏就掀了被子起床,她应该先去如厕,可是当她扶着床架起身摸索了一会发才现这里根本不是客栈,并非固定格局的情况下她根本找不到净房在哪。
安平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