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带……持恒过来有事?”
“我保举她入仕,来刘尚书你这里走个章程。”
刘治肉肉的脸上脸皮狠狠一抽,入仕?女子入仕?要是其他人来他面前这么说,他想也不想就会打回票,还要好好奚落几句,可是面前的人是桑夏,就算皇室公主没有资格,她也有。
“陈大人,你确定……要如此做?”
“确定。”陈方雷自是明白他话里未竟的意思,听出他其中的担忧之意,语气便也缓了缓,“持恒既然要走这一步,便是没有要继续瞒下去的意思,持恒,可是如此?”
“是,与其在暗处被人窥伺想要我性命,倒不如站在明面上来,我倒要看她还有没有那个胆量动手。”
陈方雷和刘治面面相觑,这是……有人先皇上一步知道了她的存在容不下她?真真是笑话,这苍云国谁有资格容不下她?
“持恒可知道对方是何人?”
“自是知道,不过……我也不想将事情弄复杂了,虽然她害我差点失明,可我毕竟现在完好无损,只要她住手,我便既往不咎。”就当是还了二弟的情份。
皇后娘娘的女儿就是大气,刘治的眼里尽是欣喜,得知故人不但有后,还继承了故人的优秀,他当然高兴。
“我这里没问题,是跟着陈大人你?”
“先从七品侍御史做起。”
刘治想了想这个职位的利弊,点头,“是很合适,持恒,以后若有事随时可找我。”
桑夏朗声应下,诚声道谢。
将士出征在即,户部个个忙得四脚朝天,两人也不好耽搁刘治太多时间,又说了几句就告辞离开。
前面进行得如此顺利,桑夏以为吏部肯定也没问题。娘的故友满天下,面子也大,就是走个过场的事。
可没想到吏部这里却阻住了。
吏部尚书朱雁清是个矮瘦的老头,嘴角下垂。看着就是个极不好打交道的人。
果然一开口就不是好话,“若是皇后娘娘来找老头子叙旧,我老头子扫榻相迎,若是皇后娘娘隐居的日子过腻了,想重新回朝。她就是想要老头子这个位子我也拱手相让,因为皇后娘娘有这个本事,可你现在是要让一个小姑娘无功无故成七品御史,陈大人,非是我不念旧情,要是我点了这个头,你让我如何面对寒窗苦读多载却落榜的科考学子?”
论官阶,陈方雷正二品,朱雁清正三品,若是放在往常。被如此当面顶撞他肯定着恼,可这会他却实在恼不起来。
朱雁清这老头子就是这么较真固执的,满朝皆知。
“持恒,你先去外间等候。”
“是。”桑夏对陈方雷投去歉意的一瞥,行礼告退。
朱雁清看着连背影都相像的桑夏,眼神复杂,要是个男儿,该多好。
“朱大人,现在朝中情况,你怎么看?出征在即。你觉得和沙门国开战,我国有几成把握?”
朱雁清沉默片刻,“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出征沙门国是皇上的命令。君有命,臣子尽其所能便是。”
“要是当年那些人都还在,莫说是向沙门国出兵,就是同时向周边所有大小诸国开战我都觉得必胜,可现在,只对上一个沙门国我就觉得没底。你管着所有人的官帽子,我监督百官,现在朝中官员都是什么秉性你我心里最清楚。”
朱雁清如何不清楚这点,他也觉得奇怪,明明起用的人一开始都不错,不然也过不了他这一关,可是一旦入朝,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同化,变得如朝中其他人一样唯唯诺诺。
他并非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去改变。
陈方雷也不在意他说不说话,又道:“朱大人,持恒在这里。”
“恩?”
“持恒在这里,皇后娘娘离得还远吗?说不定,皇后娘娘现在就在京城的某个地方,她若在了,那些因她挂印的人是不是也有可能复出?”
老朱被这话激得脸色几番变化,他不敢奢望皇后娘娘回朝,只要当年挂印的人能有一半回来,这次出征他都会更有底气。
皇上的战术确实让人佩服,在立国之前也曾屡屡大放异彩,可那是皇上本人领军作战的情况下,现在以皇上的身体自不可能再御驾亲征,这回出征带兵的虽是老将,可其他人全是这十多年里起用的新人,训练场成绩再亮眼,也未必就经得起战场上的残酷,更不用说将皇上的战术执行到底。
他无法不担心。
现在并非征战的最佳时机,可皇上一意孤行,谁也没办法。
“我不同意持恒入仕并非看不起她是女子,有个那样的娘亲她自然不会差,我在吏部主事多年,这双眼睛看过太多人,自认看人不会有差,持恒太干净太纯粹,官场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她那样的人进来滚一圈,要么就被染黑了,要么就成了别人的踏脚石,不管她成了哪一种都非我乐见,远离这是非之地方是上策,可听你这么一说……皇后娘娘真有可能在京城?”
“你不相信皇后娘娘的护牍之情?”
朱雁清信,于是他更又有了别的担忧,“皇上一直在明里暗里的找皇后,要是他顺着持恒找了过去……”
仿佛自己从未有过忐忑一般,陈方雷说得自信喷发,“持恒既然站了出来,自然是没打算继续藏下去,皇后娘娘的布局岂是我们能看透的,说句实话,朱大人,我也想看看皇后娘娘教出来的女儿究竟如何,比之大皇子又如何。”
如果比大皇子强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