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轩寒先是伸手探向小家伙的脉搏,确认他脉象并未不妥,也没有其他异样之后,才松了口气,见小女人依旧小心翼翼的表情,不由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小家伙轻轻抱起,小心的放到灵鸢的怀里。
“小野猫,抱抱他。”夜轩寒温柔了声音,看着小家伙有些虚弱,但精神还算可以,心中倒也有些放心。
或许,他所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吧。
“夜轩寒,我……”灵鸢有些手足无措,有些不安的看着夜轩寒,她怕碰坏了他。
那么小,那么脆弱,她怎么忍心?
“都说母子连心,若是凌儿有哪里不舒服,躺在母后的怀里,应该才是能让他自行抵抗毒性的最好办法吧?”夜轩寒柔声安抚。
果然,被灵鸢抱在怀里,小家伙的吃力的动了动小手,将大拇指含在嘴里,小脑袋努力往灵鸢的怀里蹭了蹭,撒娇一般,希望娘亲能够安慰他。
看到这一幕,灵鸢好不容易克制的泪意,滚滚而来,几乎哽咽,抬眸看着夜轩寒,无声的传达着什么。
“哄哄他,这小家伙一定不知道,他折腾了多少人。”夜轩寒勾唇,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的在那张细腻的小脸上轻轻逗弄着,有些叹气的感慨道。
一个帝王,一个父亲,只是用这样云淡风轻的语气,就将小家伙五个多月来的种种,几次鬼门关夺人的种种,轻而易举的掩饰而去。
“我的宝贝……”灵鸢双眼发热,夜轩寒的柔声叹息,以及小家伙躺在她怀中那满足的神情,让她顿时涌现一个念头,即便放弃所有人,也无法在离开他们父子半步!
她身旁的男人,用他所有的一切,换的了他们一家三口的片刻安定,她又怎么为了别人,负了她生命最爱的人?
此时此刻,不论是遥儿,还是文彦,还是任何人,都已经被灵鸢摒除在意识之外,除了她生命力最爱的两个男人之外,她已经拿不出更多的空余,给别人了。
“小野猫,朕向你保证,不会再让任何外界因素,将我们分离。”夜轩寒用平缓的语气,将母子二人,轻轻攘入怀中,语气轻轻的,淡淡的开口,没有过多的说明,也不是宣誓,只是用一个世间最普通的男子身份,想他最爱的女人保证。
用他的生命,来保证他们一家三口人的世界。
还有什么不能舍的呢?
灵鸢勾唇笑着,那么清丽动人,将小脸埋入男人怀中,这男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分分钟在实践,她若不能报以相同的情感,怎对得起他费劲力气,才能给她感受到的片刻温馨?
是她陷入魔障了,不该的。
不该呵。
灵鸢清眸含泪,却始终没让它落下,抱紧怀里的宝贝,只想躲进身后的安全港湾中,与身后的男人,不离不弃。
…………
三日之后。
灵鸢一夜未眠,脸色有些不太好,眼底下的疲倦之色清晰可见,但还是让人给她化了一个淡妆,大红凤袍,静静的躺在暖榻上,窗外依稀可见一点点微弱的光线,在黎明到来之前,等待她的,是一场不能躲避的硬仗。
昨晚白城一夜火光冲天,在白城屹立五十年不倒的白城堡,如今全数化作死灰。
影阁传来消息,城主萧白,并不在白城堡内,很显然,在影阁准备动作之前,萧白就已经提前做了防范。
跟着萧白一块失踪的,还有前萧国王爷,萧奕天。
这两个萧国灭亡之前,从未有过交集的叔侄,在萧国被灭,白城被毁之后,一起失踪,徒留下八岁小男孩,坐守白城堡。
灵鸢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只觉得胸口一股郁卒之气,久不能驱。
“娘娘,该准备了。”耳边传来宫女恭敬的提醒,让灵鸢微蹙的眉头松开来。
站起身来,放在手中的梳子,在宫女的服侍下,灵鸢穿上了只有在立后大典上才穿的朝服,根据祈国立律,后宫女子,即便是皇后,若非关举国大典,是不能进殿的。
但那些律例,好似从头到尾,都不曾在她身上受用过。那金碧辉煌的銮宵殿,不论是对她,对夜轩寒,甚至是对整个祈国,都将是一个人生转折。
朝服不似平常,里三层外三层,每一件都极其讲究,放在以前,灵鸢定然极为不耐,可此刻,却十分平静的任由宫女在她身边折腾,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鸢姐姐。”门外,南宫俪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看着灵鸢的打扮,即便是第一次见到灵鸢这样的穿着,但南宫俪的眼中依旧闪过惊艳之色。
关于灵鸢的遭遇,南宫俪也略知一二,半年前的灵鸢,那绝色之容,即便是素颜之容,也可以艳压群芳,但现在灵鸢的容貌,顶多只能算是清秀可人罢了,然而,即便是这样,她清冷高贵的气质,穿上皇后朝服,却说不出的气势逼人,一点都不逊色与她的皇帝哥哥。
“公主。”灵鸢见南宫俪站在门口,嘴角微微一勾,却只是一瞬,唇瓣微微轻启,只是淡淡的唤了南宫俪一声。
“鸢姐姐,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南宫俪知道灵鸢心事重重,走近了灵鸢,看着一脸精致的她,由衷的说道。
“是你皇兄让你来的?”灵鸢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心知是那男人放心不下她一个人,特意让南宫俪前来查探的。
他在担心什么呢?
他应该知道,她绝对会跟他站在一起的。
不论他们即将要面对什么,她都会站在他身边,而不是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