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觉会刺激人的机体,受刺激的部位会不可抑制的抽搐,不管伤者的意志力有多强,忍痛能力有多强,这些都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不可避免。而这种抽搐会对施术造成影响。大家都知道手部构造比腿部要精细,一个小小的错误也可能会造成伤者不可挽回的二次伤害。”
“我那次给张樵夫接续断手,一共用了四个时辰,用了三次麻沸散,从他手上起到断肢接续成功,一共是六个时辰。我敢这么用药,当然是因为这麻沸散是我炼制的,我很清楚它的效果如何,也能正确避免用药对患者的伤害。”
“稍后给你们的麻沸散的方子是我改良过的。就是在那次帮张樵夫接续断肢后改良的,因为我不太满意那时使用的麻沸散,觉得还有改良的余地。现在这张方子的药效更强。要是当时我给张樵夫用的改良过的麻沸散,一次用药就可以支持玩整个施术的过程。”
“刚才我也只是给江小姐用了一点点而已,要是加大计量,江小姐肯定不止伤口处,半边身子都要麻掉,而且现在还不能恢复知觉。所以,你们不要当我的话是耳边风,使用这种特效麻沸散的时候,一定要慎之又慎。明白吗?”
“明白。”众人答道。
“明白就好。”怪医不太放心的点点头。“给张樵夫施术时,我只有两位助手,一位就是跟张樵夫一起上山的那位有点粗浅医术的村民,另一位就是我的友人。我的这位友人可是一点医术也不懂的。”
江梦雪听到这里,在心里反驳。我哪里一点医术也不懂?我在战场上也给受伤的战士简单包扎过伤口的好不好?医术不能跟你比,难道还不能跟那个有粗浅医术的村民吗?这个怪医真是的,用别人来衬托自己的医术高超,劳苦功高!鄙视之!
“等我忙完,天已经全黑了,屋子里点了十几盏油灯,可都是村民们从自己家里面带过来的。当然了,断肢接上了,并不代表成功了,还要看张樵夫的恢复情况,之后的几天才是真正的考验。跟很多伤者的患者一样,张樵夫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热,在座的大部分都是医者,当然知道此时的高热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好在这还难不倒我,我药箱里面备有消炎的良药,反反复复的知道第二天早晨这热终于退了下来,这第一关才算是过了。”
“接下来的几天也不能掉以轻心,伤口要注意经常换药换纱布,而且注意伤口不能碰水,清洗伤口也只能用烈酒,这个时候就不能再用麻沸散了,有时候疼痛更能刺激伤口愈合。十天以后,接口慢慢愈合,断肢没有发黑坏死的情况发生,而且用针刺能有所感觉,这才算是成功。”
“这段时间里,护理伤者的人员必须要非常注意。特别是施术过程中。闲杂人等不能进入施术的屋内,必须进去的人也必须在隔间把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换下来,换上用沸水煮过的衣服,而且必须用烈酒洗过手,才能接触给伤者施术要使用药物和器具。”
“只要像我们这样作为医者的人仔细些,才能增加伤者治愈的可能,让伤者尽量少受些痛苦。”
“后期护理的人,比方说张樵夫的老婆,要注意伤口愈合的情况,在他伤口疼痛的时候安抚他并转移他的注意力,这些看起来简单,但也是很重要的。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同样的条件下,一个能得到家人关心的伤者,和一个孤独的伤者,前者恢复的情况往往要比后者要好。所以说,来自家人的感情的安抚,也是一种光凭医术也不一定能办到的力量。”
说道这里,怪医看向那个年轻的御医。“年轻人,研究医术固然很重要,但是人情世故也还是要懂得。”
年轻御医唯唯应诺。
“为了照顾张樵夫,我就在板桥村呆到来年开春,树木抽芽,张樵夫已经能做简单的握拳动作的时候,我才离开。”怪医拍了拍手。“好了,我讲完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嘛?哎呀,我还从来没有在一天内说过那么多话呢,口都干了,渴死我了!”
一边说一边往嘴里猛灌茶水。
众人纷纷站起来给怪医行礼,异口同声的说:“多谢怪医指点!”连一大把年纪的医政也不例外。
但是医政还是有问题想问问怪医。“怪医,老夫还有个问题想问问您,却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有问题就问,只要我能答的,就一定知无不言。”怪医很干脆。
“那……怪医您给那张樵夫施术的细节,能否也告诉我们一下?”医政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也难怪他问难和不好意思了。每个医术高超的医者,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独门秘术,不是亲传弟子是绝对不会传授的。他也知道这个问题实在是不该问,但心里有实在是很向往很好奇,憋了又憋,还是憋不住,他才厚着脸皮问的。
“原来是这个问题啊。”怪医倒没有怪他,不在意的笑了笑。“也不是我藏私,只是我刚才也说过了,手部的构造是很精细的,每个人的情况又不尽相同,除非我当场施术给你们看,不然用说也是说不明白的。但是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有一个注意事项我没有告诉你们。”
“请怪医指点。”又是一个异口同声。
江梦雪不得不在心里赞叹,这在宫里混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训练有素,比她亲自训练出来的兵也不差多少。
“我给张樵夫施术前给他清理了伤口。你们不要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这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