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贵妃见何碧认同了她的言论,明显有些激动了起来,又仔细端详了殷悦好一会儿,蹙着眉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沉默着。
殷悦一直留意着滕贵妃的一切举动,滕贵妃的安静让她直觉,这事与她有关且非同小可。
前一世殷悦的生活是舒适的,她并没有太多的宅斗经验,然而这一世,前任留给她的知识却是丰富的,毕竟主上是将她当暗探培养。只可惜,她丰富的内应知识,却没有用在了实处上,被爱情迷糊了双眼。
可殷悦不同,她必须活下去。穿越过来的七天时间,够她好好的整理一下前任的记忆了。
在前任留下的记忆中,滕贵妃就是个难搞的女人,而这个难搞的女人,却当着她和安婧瑜的面,如此沉默——
能让滕贵妃如此沉默的事,还是有关于她的,莫不是安婧瑜不想让她进宫的原因?
这么想着,她又去看安婧瑜,却只见安婧瑜眼观鼻鼻观心的,好似根本不关心这事儿一般。
滕贵妃转开了话题,问她:“听说,书信里的秘密是你发现的?”
殷悦微微欠身道:“信是王妃找到,妾不敢居功。王妃只是让妾仔细读了下信中的内容。”
滕贵妃微微额首,又笑对安婧瑜道:“你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如此大的功劳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寻到贼赃保下皇子一事,说什么也得让陛下好好奖励你才行。”
安婧瑜温婉一笑:“其实也是老天保佑,否则……”
否则如何她并没有说下去,然而在座的各位却都清清楚楚,大殿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滕贵妃笑道:“陛下还年轻,那些跳蚤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说着,又去看殷悦:“听说你自幼在醉倚楼长大?”
这话锋转的,她之前的功劳就这么给撩开了去了?这倒也好,她们不再纠结信的事,让她松了一口气。
殷悦回道:“妾三岁时被卖入云安一处青楼,后来将妾养大的妈子厌倦了云安的生活,这才带着妾来到了止戈,进了醉倚楼。”
这是事实,反贼一直在暗中培养她,而她明面上的身份,从来都是个青楼女子。
滕贵妃见与调查到的没啥出入,又微微点头:“很好,很好。”
也不知好什么。
殷悦微微侧开脸,敛了敛眸。
这滕贵妃,不愧是被周景琛盯上的人,比安婧瑜还要深不可测。
她不由得懊悔,当年为啥读的是化妆,早知道,就该读心理学去!
想当初看过的,那些女主一穿越就能呼风唤雨的在想想根本就是骗人的,这里的人,一个个精得,跟疯子似的,说话做事根本看不懂其目的何在,又一个个手握重权的,一个不小心,就能丧了命去!
你没有权势没有地位,就想呼风唤雨?没有自保能力就想出风头的,不是傻子就是活够了。
大殿一片安静,滕贵妃疯子似的几句叹息,也没人插嘴一句,都当没听见似的,安婧瑜还是温柔的坐在边上,给她捶捶腿揉揉肩。气氛怪异得,让殷悦难以呼吸。
她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当今最重要的,不是穷出风头,而是尽最大的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等拿到了解药,是离开还是报侮辱之仇,再另说。
没能拿到解药,命不在自己的手里,现在想什么都是白搭!
正想到解药的事,便听滕贵妃道:“婧瑜,那些药也差不多该用完了吧?何碧,再去取一瓶来。”
殷悦抬头看去,只见何婆子恭敬的将一刻着火红重明鸟的雕花瓷瓶递给安婧瑜。
殷悦认得这种瓶子,那正是用来装她的解药的。
原来滕贵妃给予安婧瑜的解药,是一瓶子一瓶子的给。算算她中毒到现在,也正好是一个月。
这么说,滕贵妃是一个月一个月的给?
为何不多给一些?
难道,滕贵妃也在防着安婧瑜,还是说,这只是她想太多了?
滕贵妃当着殷悦的面将解药给了安婧瑜,又自认为很体贴的问了殷悦几个问题,而后又关心起殷悦在王府里的生活,担心她没人照顾,还给了她一个贴身伺候的婢子,又给了她一个跑腿的小厮。还与安婧瑜说起了轮流侍寝这等令人羞涩的问题。
滕贵妃的意思,是要让她成为雍恒真真正正的妾侍了?
之前不是还防贼似的防着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