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家的公司破产倒闭。同样的,她也不能这样去逼迫权烈帮一个他不想帮的忙。
事情真的发展到了那个地步的话,两头为难,就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我尽力。你要借多少?”黎烟只能这样回答。既然要向别人借钱,总归是要有一个数字的。
黎海则拿出自己身上的手机,写下了一个数字,还告诉她,“这是保守数字,要是情况稳定下来了,这个就够了。要是情况还很糟糕的话,以后还要持续追加。”
黎烟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数清楚了上面有几个零。对于她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来说,其实有多少个零都没有差别。
就是不知道,对于权烈这个富有的全都是钱的人来说,有多少个零,是不是也没有差别?
“好,我知道了。”
黎烟拿着自己的包,走出了大门。身后的黎海则一直盯着她,还不忘叮嘱她,“烟烟,你是我的女儿。救救爸爸。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帮忙!”
黎烟蓦地停了一下脚步,随即,越走越快。
她越来越觉得好笑,父亲明摆着是卖女儿的架势,而她这个女儿,还真的就上赶着要去出卖自己。
到了大街上,远远地把黎家抛在了身后。
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了,不过这里是繁华的城市,想要拦下一辆出租车,不是一件困难的事,稍微等一会儿就好了。
黎烟一边等着,一边掏出了身上的手机。
找到那一串数字,她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拨打了出去。
等了好一会儿,电话终于接通了。
黎烟首先开口,“喂,你好,我是黎烟。权总是吗?”她的声音,客气有礼而又生疏。明明说好了成为朋友了,可实际上比陌生人好不到哪里去。
“我知道,这么晚了,你打电话找我,一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吧?”权烈的声音听上去也挺冷静的。
黎烟有些好奇,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再套自己的话呢?
“今天一天的新闻,你看了吗?”
那边停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都看了,你还好吗?”听得出来,他是真的关心。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求你帮个忙。你在哪里,我能来找你吗?”黎烟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着。
“我……我现在很忙,而且这么晚了也不方便。你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
他的话中,隐隐有拒绝的意思。
虽然心中明白,但黎烟还是不能不说,“我爸的公司遭受重创,股票大跌,我爸想向你借一笔钱,暂时稳定住股价。你可以借给我吗?你放心,只要我爸的公司渡过了这个难关,以后一定会连本带息还给你的。”
这句话说出来,其实连黎烟自己都不是很相信。三年前的那次重创,黎氏集团始终未能重新走出来。三年后又来一次,黎烟很是怀疑,“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房子就算不塌,想要完好如初,该是何等的困难。
果然,那边又不说话了。但是隔着手机,好像也能听到对方浅浅的呼吸声。
黎烟静静地等着,等着对方的答案。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脏实在是跳动地厉害。她期待却也害怕着他的回答。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可是你要知道,真要这么做的话,这下面其实是一个无底洞,大把大把的钱丢进去,也未必能填满。 ”
黎烟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发软,有点站不住了。
面前刚好一辆挂着“空车”标牌的计程车从她面前经过,还特意停了一下示意她要不要上车,她摇了摇头,司机也就开走了。
她定定地看着远方的黑暗,“我不能让我爸的公司破产,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请你,一定帮帮我,行吗?或者,你有什么条件,只要你说,我一定照你说的做!”
黎烟思考再三,终究还是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那边又停顿看了一下,才说道:“黎烟,我真心很想帮你。可是我是一个商人,我也要为我的公司以及诸位股东还有那么多的股民负责。在商言商,这个忙,我真的没办法帮。就算我同意,权氏的董事会也不会同意的。”
黎烟明白,可是明白不代表能接受。
那边又接着说道:“要不这样吧,与我的公司无关,我以我私人的名义,从我自己的户头上,借你一笔钱,你举得怎么样?”
权烈说了一个数字,黎烟听了,也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了。可是比起黎海则要求的,又实在是差远了。权烈的心意在这里,可是不得不说,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黎烟忽然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小狗,到处摇着尾巴希望别人能可怜可怜自己,再给自己一点帮助。这样想着,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可是,她还不得不这样做。
“谢谢你了。我想,暂时不用了,还是让我爸再想想办法吧。”黎烟只能这样回答。
那边又没声音了。
但是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有想要先挂断电话。
过了一会儿,还是黎烟再一次先开口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请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你说。”果然,权烈虽然一直没有出声,但始终都在听着。黎烟才说完,他就回话了。
“昨天的那位老妇人,是你找来的。电视上的那段录音,是不是你找人录下来并且公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