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旁边之人可有离开过?”楚倾一个个盯着问。
众‘女’左右看看,都摇头。
柳枝越发肯定是四喜推的了,指着四喜道:“侯爷,就是四喜推的姑娘,我亲眼看见的!”
四喜真是后悔死了,狠狠等她一眼,直视楚倾道:“侯爷,奴婢离四姑娘近,见她要掉下去了,伸手想抓住她,可惜迟了一步,谁想竟因为这样被柳枝冤枉!要奴婢说,就是四姑娘不小心掉下去的,当时四姑娘踩到底下的栏杆上看龙舟赛,柳枝劝四姑娘下来,四姑娘不听,奴婢就没多余劝,结果四姑娘意外落水,想必柳枝怕侯爷责怪她没有照顾好四姑娘,才将脏水泼在奴婢头上!”
她声音清脆,中气十足,听起来没来由让人信服,至少旁边跪着的一溜丫鬟都怀疑地看向了柳枝。柳枝额头冒汗,对上楚倾凌厉的目光,她瑟瑟发抖,颤着音替自己辩解:“不是,四姑娘站得稳稳的,没有人推她她绝不会掉下去!”
如果站在栏杆上真那么危险,她硬拉也会拉姑娘下来,分明就是四喜推的!
“也就是说,你只看见四喜伸手,没看见四喜推姑娘?”楚倾沉着脸问。
柳枝原本因为指责四喜神情十分‘激’动,此刻被楚倾这样问,她眼神立即就变了,咬着嘴‘唇’,似是想撒谎又无法马上下定决心,同楚蔓撒谎前的犹豫模样如出一辙。
楚泓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同父亲道:“父亲,妹妹贪玩无意落水,柳枝冤枉四喜推卸责任,这等丫鬟,护主不力心术不正,还是发卖了吧。”之前听妹妹咬定有人推她,他还信了,现在看来,是他低估了妹妹对嫡姐的怨恨,竟然在短短时间想到利用这事诬陷嫡姐,与柳枝不谋而合。
柳枝如坠深渊,膝行着爬到楚泓身前,哭着求他:“三少爷,奴婢冤枉啊,四姑娘那么大的人,怎么会自己站不稳落水?她……”
“四姑娘多大?她才十一,她做那么危险的事你都不管,侯府留你何用?”楚泓一脚踹开这个没用的丫鬟,若她看好妹妹了,妹妹就不会落水,也不会犯糊涂冤枉嫡姐,更不会因此让父亲不快。
“拉出去,打二十板子再卖了。”楚倾突然开口,也是结了这个案子。
富贵马上带人堵住柳枝的嘴,将她押了出去。
楚倾吩咐楚泓:“你去看看蔓蔓,给她解释清楚。”
楚泓白着脸退了出去。
楚倾靠到椅背上,摆手撵眼前的一溜丫鬟:“你们也都回去吧。”
众丫鬟齐声告辞,转过身,先后往外走。
楚倾漫不经心地转着茶碗,回想几‘女’在船头的位置,他朝紧挨着柳枝而站的水云看了过去。
水云一无所觉,出‘门’后与弦音一起回了三房的西院。
“怎么说的?”三夫人打发走其他丫鬟,单独问水云。
水云低声道:“如夫人所料。”
也怪楚蔓自己不小心,她若老老实实站着,她未必能轻易得逞,偏偏楚蔓踩着底下的栏杆,上半身几乎都要趴了出去,那她稍微往后错一步,趁他人不注意伸手一推就够了,柳枝那个蠢货,果然将罪名推到了四喜身上。
三夫人满意地点点头。
楚倾现在宝贝嫡‘女’,本能地会站在嫡‘女’那边,如今认定是柳枝诬陷,肯定会迁怒夏姨娘与楚蔓,如此夏姨娘楚蔓还能忍下去?
人一旦失去理智,往往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她就等着看热闹了。
楚蔓屋里,夏姨娘听完楚泓的解释,都愣住了。
楚泓语重心长地劝妹妹:“算上这次,妹妹两次针对姐姐,都惹了父亲不快,以后你还是安分些,别再闯祸了。”
楚蔓受了委屈,兄长不心疼她反倒责怪她,不由气得浑身发抖:“爹爹不信我,你也不信我,楚菡到底有什么好,你们都信她不信我!”趴在夏姨娘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楚泓见她冥顽不灵,无奈地叹口气,对母亲道:“娘你好好劝劝妹妹,我先走了。”
看着儿子出了‘门’,夏姨娘抿抿‘唇’,扶起‘女’儿最后一次问道:“蔓蔓,你跟娘说实话,真的有人推你了?”
楚蔓哭着点头,“娘,我该怎么办啊,爹爹哥哥都不信我,都信楚菡……”
“蔓蔓不哭,娘信你。”夏姨娘紧紧搂住‘女’儿,嘴上柔声哄她,脑海里各种念头闪过。
府里的一切变化,都是从楚菡失忆开始的。她以前没有怀疑其中真假,是因为楚菡摆出了与‘女’儿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但亲眼目睹‘女’儿落水险些丧命,夏姨娘不得不怀疑,楚菡的失忆是装出来的。先装柔顺讨好楚倾,再故意‘激’‘女’儿针对她,让‘女’儿在楚倾那里留下欺负嫡姐的底,如今彻底赢了楚倾的信任,时机成熟,楚菡便朝‘女’儿报仇了。
好深的心机!
是武康伯府的人指点的吗?
那这次没有成功,下次又会使什么手段?
搂着怀里单薄的‘女’儿,夏姨娘目光渐渐坚定了起来。
既然楚菡能装,她便拆穿她的真面目给楚倾看。
含珠对侯府众人的心思一无所知,对她而言,楚倾没有怀疑她,还了四喜的清白,处置了罪魁祸首柳枝,这事也就过去了,她更发愁的,是即将到来的楚菡生辰。
周文嘉到底死心没有?他没死心,程钰又打算如何演?
男人温柔的眼低沉的嗓音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