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肖丽彤一个人住在画室,画室虽然不是很大,但也不小,一个人住在这里,面对墙上一副副人物画像,躺在沙发上的肖丽彤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总感觉墙上的人物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
肖丽彤起来打开了画室的灯,一个人安静的坐在了沙发上,在明亮灯光的照射下,她的心情比刚才稍稍平复了些,他看到书架上有很多的书,就随便拿下来一本看。
这本书讲的是文学,是潘蔚澜本人的著作,肖丽彤翻了几页,顿时被里面优美的词汇感动了,她觉得潘蔚澜这人太有才了,不仅会画画,还会文学著作,里面的言辞动听的程度足以让每个人都对他肃然起敬。肖丽彤此时已无了睡意,她在想自己是何等的幸运,竟然一下火车遇到了这样的人物。
肖丽彤放回了书,透过书房窗外看到了天上的月亮,现在上海这边还比较安静,不知道爹娘跟自己走散现在是否在担心着自己,也不知道郝亚烁这小子怎么样了,丽彤打开手中的一个纸袋,里面放着一条菩萨玉坠,这是她离开北平时从家里拿的,原本要送给亚烁,可是现在太晚,不敢单独出门。
肖丽彤把玉坠方回了纸袋里,突然觉得刚才一读书一折腾,似乎有了睡意,于是关灯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早,当肖丽彤睁眼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她看画室里就她一人,正琢磨着潘蔚澜怎么还没来,忽闻门外有人敲门。
肖丽彤赶紧去开门,一见是潘蔚澜,笑道:“潘大哥,你来了。”
“是呀,丽彤,昨晚睡得好吗,还习惯吗?”
“嗯嗯,睡得很好,多亏你收留我在这儿。”
潘蔚澜说着,进了画室书房,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
肖丽彤走了过来,好奇的问:“潘大哥,你平时白天的工作,都忙些什么呀?”
“呃……白天就是作画,喜欢画多少就画多少。”
“都画什么?”
“不好说,有时先画顾客预定的画,如果没有预定,就随心所欲的画。不过每天基本都有预定,画都画不完。”
“那你岂不是每天都很忙?”
“呵呵,是呀,有时连饭都忘了吃。”潘蔚澜说着,就开始下笔作画。
“唉……名人就是忙啊。”肖丽彤念叨了一句,看潘蔚澜此时在作画,不好意思打扰,就说:“潘大哥,您在这里作画,我出去一趟,办点事,一会儿就回来。”
“哎?你去找姑姑家吗?”
“不是,我才不找她家呢,我去见个朋友,一会儿就回来。”肖丽彤说着,不由潘蔚澜细问,就离开了画室。
肖丽彤出门拦住了一辆黄包车,说了声“城隍庙的笼包铺”,就出发了。
在路上,肖丽彤把玉坠拿出来看了又看,好不欢喜,她想象着自己突然出现在亚烁的面前,一定令他又惊又喜,她在想象着自己该如何“教育”这个臭小子,怎么自从上次阔别后就没跟自己联系。
当黄包车拉到城隍庙的笼包铺时,肖丽彤却吃了闭门羹,大白天的笼包铺大门紧闭上了锁,这的确出乎了肖丽彤的意外。她下车后还不死心,敲了敲紧闭的大门,里面却无人应答。
来回过往的几个好心路人看见一个姑娘在敲上了锁的大门,走过来说:“姑娘,别敲了,这家笼包铺关门已经有几天了。”
“关门?他们……他们为什么要关门,生意不好吗?”肖丽彤诧异。
“不是生意不好,他家平时生意可好了,好像……要打仗了,所以就关门了。”路人说完,就走了。
肖丽彤顿时懵了,笼包铺没人,那……什么地方才能找到亚烁呢。肖丽彤失望的走在了街上,手里攥的那个纸袋都攥出了汗,她好好想想有没有其他的地方可能找到亚烁,但除了北平亚烁自己的家,再就是上海笼包铺这里了,眼下回北平不太现实,如果上海笼包铺关门了,那只能碰运气在街上邂逅他了。
肖丽彤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座桥下,看见桥头边有一石凳,她就过去坐了下来,开始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姑姑家那边……我看我还是不要去了,来上海前娘就说和姑姑好多年没见了,万一姑姑见了我问长问短,问以前的往事,我要是答不上来,那就穿帮了。也许那个小偷的出现不是坏事,如果没有那个小偷,现在说不定已经被姑姑识破,再被父母抛弃,弄不好都流落街头了。对了,梦麟?梦麟现在她怎么样了,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回到21世纪的办法,如果她现在找到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即使没办法回去,跟她住在一起也比住在姑姑家强。”肖丽彤想到这里,忽然想起来找梦麟的最好的一个去处,就是“夏荷工厂”,然后她就朝夏荷工厂走去。
来到夏荷工厂,肖丽彤又一次大失所望,工厂早已人去楼空,肖丽彤觉得自己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瞬间没了安全感。
肖丽彤无助之下,又回到了画室,潘蔚澜刚刚画完一副作品,喝茶的时候看见了满脸惆怅回来的肖丽彤。
“丽彤,这么快就回来了。”潘蔚澜诧异。
“嗯嗯,”肖丽彤无精打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想想刚才自己的遭遇,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潘蔚澜坐在他身边,嘘寒问暖。
“我……我去找朋友,谁知他们搬走了,现在我是姑姑家去不了,朋友也找不到,无家可归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