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潘蔚澜和肖丽彤坐在了沙发上,潘蔚澜把肖丽彤拥入怀中,肖丽彤此刻享受着这份绵绵爱意,潘蔚澜想了想那份电报,就试探着跟肖丽彤说:
“丽彤啊,我们下个月暂时离开上海吧?”
“嗯?为什么啊?”
“因为……下个月日本鬼子要打上海了,不知道哪一天。”
“日本鬼子来了我们可以抗日,为什么要逃跑呢,你不是说你就是抗日的吗?”肖丽彤诧异。
“抗日很重要,但是保卫你的安全更加重要,你这次要听我的,我们先出去躲躲。”
“那我也要跟我的朋友们打个招呼,让他们也出去躲躲。”
潘蔚澜一听肖丽彤要联系她的朋友,害怕把他俩的事泄漏出去,说:“别,你现在出去非常不安全,更何况,那些人根本就没拿你当朋友,你何必这么在意他们。”
肖丽彤不说话了,她觉得潘蔚澜也是为她好。
潘蔚澜这几天对肖丽彤的那些朋友一直抱有好奇态度,今晚正好说到了这个点儿上,就借机问:“你的那些朋友……是做什么的啊?”
“哦哦,都是很早以前就认识的,现在他们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好久都不联系了。”
潘蔚澜一听,似乎有些放心了,说:“就是,都不联系的朋友,你还想着他们,他们却未必想着你,你也太善良了。”
“呵呵,”肖丽彤笑了,听到心爱的男人这么赞美自己,心里由衷的高兴。
潘蔚澜又想到了什么事,说:“丽彤,我们早点睡吧。”
“哦哦,好的”
潘蔚澜把肖丽彤哄睡了,给她盖上毛毯,自己来到了工作室里面,关上了书架的机关。
潘蔚澜来到工作室的桌子前,戴上耳机,“嘀嘀嘀”的开始发电报。
罗局长
请于今晚转移到郊区画廊处,我在那里等你。
山口野
罗伟这几天在家里是焦躁不安,好长时间都没了山口野的消息,还不让人家找他,这个日本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罗伟胆子比较小,怕不听话惹出事端,所以这几个月一直在家里乖乖的呆着不敢出门。今晚电报机一响,他像看到了光明一般,直接冲进了书房。
当罗伟译出电报文内容后,赶紧换下睡衣,穿上外衣,当晚就开车去了郊区的那个画廊。
当罗伟那边出发的时候,潘蔚澜来到工作室的铁架子旁,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张被药水浸泡已久的人皮面具,对照着墙壁上的镜子贴在了脸上。
当潘蔚澜贴上这张人皮面具时,镜子里的人物就是罗伟眼中的山口野,也是亚烁眼中的山口野。敢情这个潘蔚澜,为了掩盖住自己的真实身份,连罗伟都不相信,只告诉罗伟自己的日文名字,却不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面貌。戴上人皮面具后,人的面部表情很僵硬,脸上虽五官俱在,但却给人说不出的陌生感,这也是为什么潘蔚澜的外甥郝亚烁都没认出面具下是他亲姨夫的脸,也是大家都觉得山口野此人面生的很,从未见过的原因。
潘蔚澜看看镜子中的自己,似乎比较满意,然后他从桌子抽屉里拿出来一个跟牙齿般大小的机器,安在了一颗牙上。
这是日本进口的微型变声器,只要安在了牙齿上,说出话的声音比本人原来的声音稍稍尖一些,但是说话的快慢风格不变。这也是为什么每次潘蔚澜装扮成山口野跟罗伟会面,亚烁觉得此人说话风格像在哪里听过,但是声音却又很陌生的原因。潘蔚澜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瞒过了所有认识他的人,可见狡猾程度之深。
一切准备就绪,潘蔚澜打开书架机关,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肖丽彤,转身就离开了画室。
潘蔚澜开车来到郊区画廊的时候,罗伟的车刚到,俩人在门口见面,没敢多说话,开门进了画廊。
一进画廊,潘蔚澜就跟罗伟说:“罗局长,下个月日军要对上海动手了,看在你这几日很听话的份上,我就提前通知你一声,这月月底带着你的家人来这间画廊等我,听我安排。”
罗伟一听如此重大的消息,非常震惊,害怕的说:“日军对上海动手?具体是哪儿,怎么个动手?”
潘蔚澜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罗伟,说:“罗局长,亏你还当过几年副局长,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罗伟不是特别聪明的人,显然不明白潘蔚澜话中有何话,潘蔚澜看了一眼迷茫眼神的罗伟,叹了口气,无奈的解释道:“唉……。罗局长,我今天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被群众拉下了台。好吧,实话告诉你,子弹和炸弹都不长眼睛,日军何止想吞并一个上海,连吞并整个中国都抱有必胜的决心,所以……详细的你就别问了,按照我的话来办事,准没错的。”
“好好,我一定听从皇军调遣,回去就准备搬过来的行李。”
“行李别拿太多,这是逃亡,不是搬家,而且你要是给皇军立功,要什么有什么,拿太多行李还是累赘呢。”
“好好,我知道了,”罗伟连连点头称是,对这个山口野是毕恭毕敬。
“行了,我该回去了。”潘蔚澜说完,转身出了画廊,罗伟也跟着出来了,二人打了个招呼,分别回去了。
潘蔚澜回到市区的画室后,肖丽彤还躺在沙发伸展开的床上熟睡,潘蔚澜赶紧进了工作室,摘下了人皮面具,放回了铁架子上的盒子里,取下了变声器,放回了抽屉里,看看镜子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