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妃转而道:“依着咱们这位皇上的性子来看,想争来他的宠可没那么容易。与其惦记这个,倒不如做些更实在的打算。”
郑贵嫔想了想道:“姐姐看来,现在咱们是不是该护着秦琇莹,向皇上示好?”
妍妃唇边噙着浅笑,慢条斯理道:“是该护着,即便只是为了给太后多留一个眼中钉,护着她也值得。不过,倒也不用护得太周全。看太后这意思,暂时不至于对她下狠手,可闻嘉慧经历了这次的事,却不见得会消停的下来。若能放任秦琇莹受点折磨,就更好让皇上痛恨她们,于咱们有利。”
郑贵嫔默然点头。自从江家倒台,沈家就成了最令太后集团碍眼的目标,如果能分走一部分太后的仇视,再能争取到一方力量一起对抗她们,确实大有裨益。
“要是将来,泗国公午倾方能想起这个外孙女,就更好了。”
妍妃将石榴子搁下,脸上笑意盈盈,心情甚是愉悦。皇上有了宠妃,更不会理闻嘉慧,也更会打太后的眼。这两方的矛盾绝难化解。而太后与闻嘉慧的追求不同,行动不见得全然一致,力量也就会有所削弱。
这后宫斗争,终于又有希望拉开势均力敌之势了呢。这下自己可要步步谨慎经营,再不能像去年一样,放任江家被彻底消灭,以至于让闻家一家独大,沈家遭受排挤打压了。
当日下午,鹜园影月斋内,当濂祯酣畅淋漓地为朱家兄弟讲述了昨晚到今早的一系列事情始末,就见到这兄弟两个都是一脸讶然。
朱芮晨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捏着杯盖,动作凝定,朱菁晨则将喝在嘴里的一口茶都忘了咽下。
濂祯双目灼灼,神采奕奕道:“如何,你们也觉得,这丫头不简单吧?当初见她想要爬墙出宫,我还将她视作个小傻子,即便见了菊花会上那一场,我也觉得她的计策漏洞百出,算不得如何高明。直到这次见她将老妖婆的心思揣测得如此清楚,我才开始察觉,这丫头也算是个好助力呢。”
他却未发觉,这边的兄弟两个惊讶的重点,根本不是琇莹的智谋。朱菁晨与朱芮晨极为默契地挂上一脸古怪表情,招牌式地对视了一眼。一个放下茶杯,一个咽下茶水,又开始了一唱一和。
“春药啊……”
“三百多天没有过房事啊……”
“头次侍寝的小妹妹啊……”
兄弟俩动作一致地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以示对那位秦贵嫔的哀悼。
“……”濂祯黑了脸,着实无语。
刚才的一番讲述,他还是刻意将少儿不宜的桥段都一笔带过,重点都放在了智斗后宫姑侄上面,哪想到最后吸引走他们注意力的,还是那一部分。
濂祯先去朝朱菁晨一指:“你个连媳妇都没娶的小皮孩子懂个什么?也跟着他起哄!”
朱菁晨表面恭谨,嘴上却不吃亏:“皇帝哥哥像我这么大时,媳妇都已娶了,为何觉得我便该不懂?”
濂祯烦躁地摆摆手:“不得再说这事了。我叫你们来,可不是要说这些闲话的。”
他朝一边走了几步,暗中琢磨,这亲政大计,该如何与他们说出口。被他们这一打岔,可真有点找不回感觉了。
却在这时,只听朱芮晨问道:“皇上可是想要亲政?”
濂祯心中暗惊,转过身来朝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