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仪袅袅娜娜地走进门来,姿态翩跹好似春风拂柳,见到濂祯,似是吃了一惊,温婉含羞地低了头,盈盈施礼道:“嫔妾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嫔妾听闻太后今日微恙,特想过来探望,未想到皇上也在此处。看来嫔妾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太后与皇上说话了。”
濂祯很没好气,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她一个字。这戏也做得太假了吧?正好赶在太后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他想走的时候来,这个“巧合”还不够生硬的?这都不说了,至少在门外边她早该听到太监告诉她皇上就在里面,更何况唐汉还守在廊下。她若在这种情况下还等到进来,见了他的面才知道他在,那得有多二啊!
濂祯觉得自己的智商被华丽丽地藐视了,很是愤慨。
太后的脸色僵了僵,也是心里暗叹,自己这侄女平时看着也挺精明的,就是轮到跟男人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地溜号,做出些匪夷所思的傻事来。
她缓了缓神态,微笑道:“嘉慧来得正好,哀家这两日正自烦闷,总嫌这慈清宫里太过清净。眼下既然你与皇上夫妇两个都在,就一起陪哀家多坐一会儿吧,让哀家也学一回平民人家的婆婆,跟儿子儿媳一道享享天伦之乐。”
太后这话说得亲切异常,好像面前这对男女跟她有血缘关系的真是那个男的,而非这个女的一样。
濂祯心里却门儿清的很。什么不要专宠一人?这意思赤裸裸的就是:你想专宠一人,只能宠我指定的,最佳人选就是我这个亲侄女,专宠其他人,我就不乐意。
宫女司琴适时地笑着插话:“太后晌午时不还说手痒了想下棋的么?如今有了皇上与闻昭仪在,正好陪您杀上两盘。”
说话间就如变魔术般地迅速取了棋盘与棋子出来,可见道具早已备得充分。
闻昭仪喜道:“好啊,昨儿个嫔妾刚好学了几招新棋,正好在太后与皇上面前献个丑。”说着又含羞带笑地朝濂祯望过来。
太后道:“好得很,比起自己下棋,哀家其实更爱看棋,皇上你就先来与嘉慧下上两盘,就当给哀家解解闷吧。”
濂祯此刻的心情如果用琇莹的思路来形容,那显然也是,呼啸而过万头草泥马啊——虽说,皇帝陛下还从没见过这种南美洲动物。
他深知自己这会儿若是不给面子抽身就走,事后再被老妖婆知道他急着走都是为了赴琇莹的约,可就是给琇莹惹了大麻烦,所以只好硬着头皮点了头。唉,只能让那小丫头多等一阵了,这一等还不等到天黑去啊?
看着司琴手脚麻利地摆着棋盘棋子,濂祯心底的怨念更深。下棋神马的,最讨厌了!老妖婆若真有心来撮合自己跟她侄女,怎不让她侄女去学武功、天天陪自己对打呢?可见老妖婆的智慧都用在了没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