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林靖阳侧头看看江婧娴的睡颜,这次怀孕和上次不太一样,虽然也是能吃好喝好,但婧娴身上微微有些浮肿,脸盘都显得比以前圆了一些。不过,一点儿都不难看,反而挺有韵味的。
林靖阳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江婧娴的脸颊,看她睡梦中微微皱眉摇头,赶紧松开。时间虽然不早了,可今儿有点儿失眠,睡不着。算算日子,婧娴这一胎,估计要到明年六月底的时候生。
还有六个多月,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抓紧时间?或者,先按兵不动?前者的话,尽快站稳脚跟,让人不能动自己,更不能动自己的家人,后者的话,也不至于让人鱼死网破。
平将军贪污的事情是真的,现在就只剩下证据了,若是能拿到证据,就算一时之间扳不倒平将军,至少,能三权鼎立。曹知府前两天偷偷摸摸的派人送了信过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说可以合作。
那么,到底是合作还是不合作呢?之前曹知府见的人,和倭寇到底有没有关系?
眼神暗了暗,林靖阳顺手将床帏给放下来,遮挡住外面的月光,闭上眼睛,不管军营那边的事情,至少,曹知府和平将军的底细,他得加快脚步给调查出来。
广东这边过年和京城那边不太一样,但同样很热闹,更重要的事,这边吃的种类比较多,不像是京城那边,吃的多是些精细精致的东西,这边则更多野味海产。
可惜的是,江婧娴现在怀孕,海产也只能只一部分,还不能多吃,幸好,还有别的来分散注意力。大年初一上街看舞狮,大年初二去看木偶戏,大年初三跟着曹夫人去上香拜神,大年初四才开始招呼客人什么的。
大年初五,林靖阳就已经开始去军营了。刚过了年,大家见面的时候都是脸上带笑,捧拳行礼:“过年好,恭喜发大财。”
林靖阳笑着回礼,上了船,看有些士兵已经换了衣服,准备下水,林靖阳看看海面,有些疑惑:“这会儿就下水?水水下肯定很冷的吧?”
“习惯了就好,再说,穿着衣服呢。”一个士兵嘻嘻哈哈的说道,相处时间长了,也知道这新来的是个没架子的,就伸手拍了拍林靖阳的肩膀:“你要不要试试?我记得你以前没下过水吧?咱们当海军的,先不说打仗的事情,你得先学会游水,这样活命的机会也大,你会水不?”
林靖阳有些不太好意思:“会一些,但不是很……”
“这种事情嘛,多练练就行了,熟能生巧不是吗?”士兵笑着说道,冲林靖阳行个礼:“那我先下去了,林将军您随意。/”说完就到甲板边上,顺着上面挂着的扶梯下来,先试探性的将脚踩到水面上,适应了一会儿,这才顺着滑下去,水面上连个波浪都没起。
林靖阳想了一下,转头问道:“下水的衣服还有吗?”
正好董副将过来,忙点头:“林将军是要下水?咱们船上别的不说,衣服是多得很,配有牛皮囊,不过,林将军以前学过?要不然,我派几个人跟着林将军?”
林靖阳也没拒绝,换了衣服就带着人下水。林靖阳的水性是真不好,下水没多久就觉得有些受不住了,他也不勉强自己,顺着扶梯爬上来,正站在甲板上休息,就听岸边传来喊声,然后就有士兵过来了:“林将军,您府上的人过来找了,说是家里有事儿,请您回去一趟。”
林靖阳率先想到的就是留在家里的江婧娴,脸色瞬间就变了:“可有说是什么事儿?”
那士兵摇头,林靖阳连衣服都没顾得上换,飞快的起身上岸,然后,就见到牵着马站在码头的亲卫,林靖阳忙过去:“家里有事儿?可是夫人……”
“夫人没事儿,夫人好好的呢。”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那亲卫忙说道,见林靖阳松了一口气,忙压低声音:“属下偶然发现点儿东西,挺重要的,将军您看……”
林靖阳点点头,翻身上马:“走,立即回府。”
到了家里,进了外书房,确定不会有人听见,那亲卫才说道:“属下今天去西边,听说董副将在那里有个相好的,就想打听打听,可没想到,那董副将的相好正在接待另外一批客人,属下本来想走,没来得及……”
林靖阳瞪他一眼:“重点!”
“将军别急啊,马上就是重点了。”那亲卫嘟囔道,赶紧往下说:“属下就趴在房梁上听了几句,那些人说的是东洋话,属下没听懂,但巧的是,有个词属下听懂了,那人说的是屠村。”
林靖阳是个有成算的,就好像他在西疆打仗那会儿,去了西疆,得先学会说突厥话,要不然哪天抓了奸细你也问不出来什么,所以刚到广东这边的事情,江婧娴派人教他们说本地话,他就顺便带着自己的几个亲卫学了一点点儿东洋话。当然,时间紧迫,再加上也没正经的东洋人指点,也就是会几个词,比较重要的词,像是什么屠村,杀人,抢劫,强盗之类的话。
“属下没敢打草惊蛇,跟着他们走了一路,看他们去了酒楼才回来。”亲卫总算是说完了,林靖阳摸摸下巴:“屠村?是说有计划了?我记得,东市有个书局,那儿的书生会东洋话,你去将人找来。”
亲卫有些犹豫:“万一那书生是……”
“应该不会,我去买过几次书,那书生瞧着挺有骨气的。”不光是买过书,还送过戏本,让书局帮忙印刷出来,现在自家媳妇儿的戏本可不光是在戏楼上演了,还经常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