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他也知道送茶花,以前张小姐最爱的便是茶花……”李福全打断了小卓子的话,停住了脚步,看着长廊外的盆景,脑中却回到了当年在张府,即使是严寒的冬季,也能在花房里看到茶花的情景。
那时他在花房帮忙给盆景剪枝,看到盛开的各色茶花时忍不住惊讶。一旁的小丫鬟们就给他解释,张夫人和小姐都是最爱茶花,因此府里常年四季都有开放的茶花,茶花飘香也算是张府的一大特色了。
当时李福全就想,若是以后自己有了自己的宅子,也一定要让里面常年都开着茶花。
而现在他也这样做到了,在他自己的私宅里,院子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茶花,连十分少见的十八学士也有。很多人都知道他爱好茶花,只要有新的品种必然会给他送去,其他的东西他不收,但是茶花却是会留下的。
见李福全陷入沉思,小卓子也顿住了脚步,在一边候着。
“你继续说吧。”李福全叹了口气,又迈开了步子。
“是,师父。三小姐好似刚开始的时候对陈以琛并不是特别上心,不过在他的猛烈追求下,最后同意了这门婚事。而且长平侯府的老太太为了考察三小姐,还特意从钦州回了京城,见了三小姐一面后,才亲自进宫求的太后。”小卓子继续说道,“另外,据我们的人在司马府外观察,又一拨人马一直在远处保护三小姐,只要三小姐出门,这个人都会跟在远处护卫她的安全,而且他的警惕性很高,徒儿害怕打草惊蛇,就没有让我们的人靠他太近。”
“哦,有意思,没想到这个小丫头魅力还不小。”李福全笑道,“继续观察,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是,徒儿知道了。”小卓子答道。
“你见过张小姐的画像,这位三小姐和她母亲长得像吗?”原本是打算自己亲自去看看司马蓁的,李福全忍不住先问了出来。
“徒儿觉得三小姐和她的生母有七分相似,但是却更加的美貌,有一种让人看了觉得十分安宁的气质。”小卓子斟酌着说道。
“七分相似,真的吗?看来我要抽时间去见见她了。”李福全面露满意之色,脸上露出笑容,他甚少这般笑,这样的笑容,竟然带着一种未涉世少年才有的那种纯真。
见自己师父的心情明显好了起来,小卓子松了口气,心中更加明白这位司马府三小姐看样子深得师父的心意,自己以后若是有机会要和她打好关系才是。
“若是我没记错,过几天是长平侯府世子和萧公的孙女大婚,那丫头作为准弟媳妇应当回去吧,要不我那一日也怎么样?”李福全思考了一会,问身后的小卓子。
小卓子被问的一愣,没听说过一个侯府世子大婚,大内总管太监还去喝喜酒的,不过他还是点头道:“师父您要是去了,长平侯应当会很吃惊吧。”
“吃惊好啊,就是让他吃惊。”李福全笑道,“就这么决定了,你帮我备一份贺礼,到时候咱们也去瞧瞧。”
小卓子低头应“是”。
决定了要去见见司马蓁,李福全的心情好似好了许多,脚步变得更加轻快,可怜后面的小卓子跟的直喘气。
正在琳琅居绣枕套的司马蓁忽然间打了好几个喷嚏,惊得旁边的秋菊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给司马蓁端来了一碗姜汤:“小姐,您不是瘦了风寒吧,天气冷,您喝点姜汤暖暖。”
“我没事。”司马蓁接过姜汤,心中却在想怎么好好的打起了喷嚏,难道是谁在念叨自己吗。
京郊司马府的庄子里,这个时候陈姨娘正请了京城福安堂的吴大夫诊脉。
吴大夫已经年过花甲,胡子雪白,此时把到了古怪的脉象,连脸都有些白了。
他来来回回换了好几遍手,仔仔细细的把了又把,面色越来越难看。
陈姨娘神色有些懒洋洋的,眉头微皱,出生询问:“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
吴大夫闻声急巴巴的收回手,声音战抖的道:“没、没什么不对劲的,夫人近些日子茶饭不思,只是累着了。”
“当真?”见吴大夫神色躲闪,陈姨娘有些怀疑。
吴大夫没有看陈姨娘,只是连连点头,连雪白的胡子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陈姨娘却是想知道实情,声音温和的对吴大夫说道:“吴大夫,您不用担心,尽管实话告诉我好了,我承受得住的。”
吴大夫低垂着眼睑,心中暗自骂自己,为什么要贪图那二十两银子的诊费,本以为是件轻松的差事,现在看来一个不小心就要卷入豪门秘辛之中了。他居然给陈姨娘把出了喜脉,谁不知道陈姨娘带着司马府二少爷住在庄子上多年,司马大人根本不来庄子上,陈姨娘这孩子定然不会是司马大人的。
“夫人,老夫已经老远昏花,医术不精,实在是辨别不出病因啊。那个,医馆里还有病人等着老夫,老夫就不多留了。诊金在这里,老夫无颜收下,您还是另请高明,老夫这就告辞了。”吴大夫说完话,背起药箱,竟是想要离开。
“吴大夫,您别走啊……”陈姨娘见吴大夫态度异常,挽留道。
吴大夫却好似没有听到陈姨娘的话,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到了庄子外,立刻呼唤等着自己的小厮,让他加快速度赶着马车,逃也似的往京城驶去。
确定吴大夫走了,陈姨娘坐了下来,关好门窗,低声道:“人走了,出来吧。”
只见屏风后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