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钦被一个警员押着,手上戴着手铐,这种东西以前只有他往别人手腕上套的可能性,没想到有天自己也要尝尝被捕的滋味,他脸上一阵无奈的笑,不过手铐这种东西,什么样的结构,怎么样能单凭一只手便自动解开,赵钦曾经没事干的时候研究过,所以这副铁家伙,在他看来,就跟小孩儿玩具似的,装装样子给郭局个安心罢了。
“进去!”警员严厉地喝了一声,来这儿的都不是好人,他也不必客气,正准备伸手去推赵钦,却被狠狠地瞪了一眼,没来由的冷汗从背心里冒了出来,刚要落下的手在半空悬了一会儿,终究忍不住落下了。
迈着方步走了进去,光线好像立刻暗了很多,只有接近房顶处一方小小的铁窗露出些天光来,潮湿发霉的味道让赵钦想起了曾经关押敌人奸细的刑讯室。
铁锁重新锁上的声音响起,被赵钦震住的警员手脚利落地关上牢门。其实赵钦本该被关在普通牢房而不是最大的死牢房的,这都是李警官特别关照后的结果。
所有被判了死刑却还没行刑的犯人聚在这里,大约二十来个人的样子,每个身上多多少少都背着几条人命,况且本就是一死,这群穷凶极恶、把脑袋挂在裤腰上的人便比之前更嚣张了,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只要不出大乱子,看守的人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佳音把赵钦关在这儿就是想让他吃点苦头,吓唬吓唬他,让他知道恶人自有恶人治。
“老实呆着!”那警员最后丢下句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话便急急忙忙地走了,这种恶气弥漫的地方,能少待一秒是一秒。
赵钦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个大牢房,竟然有一百五十多平米的样子,两边是上下铺的钢管床,郭局肯定不会把他往这里边儿关,而最有嫌疑的肯定就是李佳音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狠毒。
哼,不过既然答应郭局不惹事,一个星期的时间还是很快就会过去的,这群将死之人恐怕也不会主动过来抢死了吧。
他也不管那些死刑犯都是什么样的,瞅准了最角落里的一张空床就准备过去,谁知,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不遂人愿,越懒得碰什么,什么还就偏自己找上了门。
“新来的!”一声懒洋洋的大喝,坐在牢房中唯一一把比较完好的椅子上的男人朝赵钦喊道,看样子他应该是这群犯人里最厉害的,胡子拉碴,黑红面膛,赵钦一下子就想到了梁山上的莽张飞。
活脱脱的土匪样儿!赵钦根本没有丝毫畏惧,却存心逗这个黑汉子玩玩儿,所幸把刚才发的洗漱用品先往床铺上一扔,垮垮地站在那里,笑着打量那男人,像是在看小丑表演。
乖乖!现在的新人是越来越不识相了。这黑大汉名叫张震,性子憨直,没有善恶观念,做的所有事情全凭自己的兴趣,高兴的时候让当着别人的面儿扮女人都可以,生起气来,只要是手边儿能抄到的东西,全都瞬间变成凶器,杀你个血肉翻飞再说。
而他之所以被判死刑,原因说来也可笑,竟是有天中午,他睡的正香,突然,房东一个催缴房租的电话把他吵醒了,起床气瞬间便剥夺了这男人的理智,从厨房里拿起菜刀,红着眼,头发还乱着,衣服都没穿就光着脚跑到房东家,把人家老老小小六口人全都送上了西天。
当时郭局接到报案去抓他的时候,他还在家吃泡面,当下也没多说,跟着郭局就回了警察局,案子前前后后所有事情噼里啪啦说个清楚,不推辞也不隐瞒,用他的话说,那就是要头一颗,要命一条,想让老子忍,还不如让老子死。
“娘的,笑屁,倒是说话啊,你是犯什么事儿进来的?”张震咧着大嘴,他这种直爽的性格赵钦倒是觉得不错。
“没犯什么事儿,我可是好人。”赵钦说道。
“哈哈哈哈哈,好!老子也是好人!***,不光这辈子,下辈子老子也这样!”他的声音非常爽朗,用语也很粗鲁,但旁人听起来却不知道怎么的,有种小小的凄凉味道,毕竟能在这的都是被下了死亡通知书的,好怎么样?坏又怎么样?
被张震这么一问,死刑监狱里其他犯人也朝这边看了过来,数道充满嘲笑意味的目光在赵钦身上划了过去,能感觉得出来,这里每个人的眼神都与众不同,不是背负着无数冤魂的人不会具有如此含义。
看来郭局的嘱咐是没办法完全执行了,要怪就怪李佳音,今天谁被教训还说不定呢。
“吼吼吼吼~”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赵钦背后响起,转头一看,一个满脸猥琐相的瘦小男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每走一步腰就扭一下,“好人~别理那大老黑,来来来~你今儿个给我下个跪,我就收了你这个小鲜肉,吼吼……”
像是点的白酒突然变成了一辈子口水,对于这种娘娘腔,赵钦最厌恶,冷笑一声,斜刺里飞起一脚就朝那恶心的娘娘腔下巴上踢了过去,眨眼的功夫几颗牙就飞了出来,像是提到了唾液腺,口水随着血水飚了好几尺远。
这里的人什么血腥的场面没见过,但是像赵钦这样眼还没眨就把人给办了的,屋里这二十多号的人全都第一次遇见,尤其是张震,刚才还大大咧咧地调笑,现在脸上的黑肉都僵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痛快!死同性恋,老子早想揍你了!”终于回过神儿来的张震乐的牙床子都露出来了,从一开始就觉得这新来的很有意思,看来他真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