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统领?”云青岚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不知为何沈长笑会是现在这副表情,那种失去后骤然得到的纠结又喜悦的表情。然而,还不待她询问,沈长笑就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铁臂紧紧地箍着她,激动不已:“还好还好,吓死我了,终于找到你了!”
虽然他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但云青岚还是听明白了,原来刚才分开那段时间,他是怕自己走丢了,一旦发现就不停地寻找她,此时找到她才会这般兴奋。
可是,至于么?她又不是三两岁。
云青岚正待推开他,就听身后一道戏谑的声音大声道:“哈!沈二哥,这大庭广众的,你抱着谁这般亲热啊!”那人十分好奇,话落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将身子一探面对面地朝她看来,两相对视之下,大眼瞪小眼下,双方皆是目瞪口呆。
云青岚是窘的,而英娘完全是喜的。
沈长笑也知道自己失态,一把将云青岚推开,尴尬得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后者见他实在难堪,正要拍拍他的肩膀,再大度地告诉他:“没事的,本姑娘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却见沈长笑憋红了一张黑脸,瞪着英年,结巴道:“你、你你你胡说!谁亲、亲热了,这、这是我兄弟!”
英娘怔愣了片刻,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哈哈,你怎么一紧张还是改不掉这口吃的毛病啊,青岚什么时候成你兄弟了,她明明是我兄弟!”说着,豪放地勾过云青岚的肩膀道,“走,我们俩去别处叙叙旧”,便将人给拉走了,徒留下沈长笑站在原地懊恼地抓耳挠腮。
云青岚走得远了都还回头去瞅沈长笑,自己也止不住笑,她好奇地问一脸激动的英娘:“怎么?你和沈统领很熟吗?”
“何止熟啊,还差点成了一家人呢!”说到这茬,英娘便唏嘘不已,她道:“十多年前,沈总镖头就到我们镖局当学徒,那时候沈二哥的年纪也不大,也就十一二岁,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所以我还经常戏弄他,他呀,一紧张就口吃,后来入宫当了羽林军才慢慢变好,没想到今儿旧毛病又犯了。三年前我爹还想将我许配给他呢,是我死活不干,逃婚跑去玩儿,去了都州,才认识你师叔的。”
“那你为何不肯嫁他,他人很好啊,职位又高,在京中可算了不得的大官了。”云青岚想起与英娘的初次见面,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好什么呀!我又不喜欢他,像他那种人一点都不解风情,平时板着个脸像是谁都欠他钱一样,笑起来又傻里傻气的,我当时除了看上你师叔的容貌,还看重的就是你师叔那张油腔滑调的嘴。”英娘说着,满脸的骄傲,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口直心快有什么不对。
云青岚心情大好,心想,自己还就喜欢和这种人做朋友。
言语中反复提到师叔,云青岚也终于憋不住了,言归正传道:“我前些日子遇到侯渊了,之后的情况他告诉了我一些,英娘,上次分别之后,师叔可有来镖局找过你们?”
两人此时走到了一无人的凉亭,英娘一屁股坐到凉亭里的石凳上,将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副彪悍的江湖气息顿时扑面而来,她气哼哼地道:“你不说这还好,一提起这茬我就生气!那个该死的苍凤岳啊,你说我安平镖局哪里亏待他了,谁想他回来了招呼也不打一个便跑去投靠秦书墨!对了,秦书墨的身份你知道了吗?我也是听我爹说的,她爹竟然是云初国的藩王,而她竟然是那什么狗屁郡主,我就说嘛,一路上就她能折腾!偏偏后面苍凤岳去找你了,没人将就她,气得她不浅呢!”
云青岚顿时无语扶额,有时候和某类人说话很累,因为他们总是情绪化,提到这儿就想起一大堆糟心事,然后,就“啪啪啪”地说个不停,不一会儿就把谈话的重点给忘了。恰恰,英娘就是这类人。
这不,一提到师叔去寻找她,英娘这才想起一件事,顿时激动得哇哇大叫:“啊!青岚,我就知道你掉下悬崖没那么容易死的!太好了,你果真还活着!”
这人……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点!
接下来的时间里,在与英娘颠三倒四、东拉西扯的谈话中,在云青岚无数次将话题拉回正轨的前提下,她终于得到了有用的信息,原来,师叔回京了,而且如今就住在皇帝刚赐给秦中留的府邸里。
一想到秦书墨那娇柔妩媚的样子和师叔看她时那温柔专注的眼神,她的心就像猫抓一般,当即,她便拒绝了英娘要留她叙旧的要求,再让她帮忙带句话给沈长笑,便直接去秦王府找苍凤岳去了。
师叔啊师叔,分别了几月之久,你可知道我还活着,你可还惦记着我?
如果从未经历过分别,她不会知道相思的滋味是这般地难熬,她不会知道,原来师叔的存在,便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大的依恋。
云青岚几乎是一路用跑的,终于,在小半个时辰之后,她双腿发软地站在了秦王府气派的大门之外。
漆金流朱的牌匾,威武雄壮的石狮子,宽敞大气的府门,看来,萧鼎在表面上还是给足了秦中留面子,不过就是不知云初国的皇后和太子又会作何感想了。
云青岚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上前去拜访,不远处便不慌不忙地驶来了一辆马车,接着,马车停在了秦王府门前,上面下来了两个赏心悦目的人儿。
有一种感情叫做“近乡情怯”也许此时云青岚的感情便与此类似,看到有人来,她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