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鼎极缓地垂眸看她,目光里的热度一点点散尽,此刻的他,就如初见之下那般的冷酷而疏离。
他说:“事实如此,容不得你不信。”
“好,就算他下毒害我却误伤了祁妃,我不会怪他,祁妃不会怪他,他又如何当得死罪,又如何会畏罪自尽?”云青岚趁着自己还有一丝理智,与萧鼎较起了真,因为她坚信,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从萧鼎那日的异常表现就可以看出来。
然而,她的认真在萧鼎眼里不过变成了无用的无理取闹,只是他此时还有些耐性,愿意将就她而已。
只见他阴测测地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又有几分兴奋,两相凑合,竟十分诡异。
“如果说……朕告诉他,你已经是朕认定的妃子呢?”
闻言,云青岚几乎连话都不会说了,她心中一跳,错愕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日将你俩关在相邻的牢房,你突然被人打晕,醒来后却出现在朕的奉阳宫,而他已经自尽,难道这些,你都没觉得奇怪吗?朕相信以你的聪慧,不至于猜不出朕的用意。”说着,他又轻呷了口茶,姿态闲适安然。
云青岚按照他说的,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随即,她有了一个猜想。
“皇上那夜亲自问案,言语之间先是试探,确定云海对我的情谊到底有多深,之后对我咄咄相逼,目的就在于让祁云海认为皇上存了杀我的心思。之后,你将我们关入相邻的牢房,再让人将我打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定还布置了别的,比如说佯装在对我用刑。云海听到隔壁的惨叫,只会以为我被严刑拷打,而他内心一定十分煎熬。这个时候,皇上再派人到他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多加引导,他一定会因为负疚感而寝食难安,最终,为了保全我和祁妃,他定会自行认罪,而为了遂皇上的心愿,他才自杀,或者说,根本就是皇上派人杀了他。”云青岚说到这儿,眼里已经有了泪光,忽而,她的情绪激动起来。
“因为皇上其实早就知道了是祁妃导演了中毒的戏码,皇上装作不知,就是想要趁此机会除去云海和祁妃!在宫里,祁妃那点小把戏连我都瞒不过,又如何瞒得过神通广大的皇上您呢!你说,我说的对吗?”云青岚抬眼,恨意满满地盯着萧鼎。
只见萧鼎缓缓点了点头,嘴角有一丝餍足的笑,他慢条斯理道:“分析得不错,祁妃的聪明才智不及你一分,她的把戏自然一眼就可看穿,不过是不想让你说出玉佩的事情,所以想要栽赃陷害你罢了。而她千算万算,却不知朕早已知道事情的真相,而朕之所以还留着她,全是看在她陪了朕三年的份儿上。”
听到这儿,她心都凉了,到底是有多冷情才会对相伴自己三年的枕边人如此算计。“是,他们犯了欺君之罪是不应该,但他们对皇上您没有半点恶毒心思,你又何苦赶尽杀绝!”他们欺骗了他,所以身为王者的他容不下他们,这是云青岚唯一想到的萧鼎利用她杀死祁云海又赶走了祁妃的理由。
只是,他原本可以有千万种方法让他们俩消失,而且他还答应过她要放过他们,他又如何做得出这般狠毒的事情?
“只是我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利用我,是因为水到渠成利用起来得心应手,还是皇上原本打算将你的救命恩人——我,也一并处死?”云青岚冷笑一声,对眼前的男人鄙夷至极。
萧鼎轻叹一声,目光投向不知名的地方,眼神中的阴冷更甚。
“利用你?我还不屑,若不是祁妃自己挖坑,朕还会留着她在这宫里,祁云海也可以安稳地当他的御膳房总管,但是前不久,朕有了一个想法,若是将你收为妃,以你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若是有正当理由,又有祁妃的前车之鉴,便可顺顺当当了。”
“你……说什么?皇上想收我为妃,真是可笑!”云青岚说着,满脸讽刺地笑出声来。
见此,萧鼎的面色立刻阴鸷了几分。“朕从不开玩笑,趁着朕对你有几分兴趣,你便该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再说了,你不是对朕也有想法吗?”
听着这话,云青岚心里一阵恶心,她强撑着站了起来,冷笑:“因为对我感兴趣皇上就可以对跟了你几年的女人下手?还逼死了我的青梅竹马?再说,皇上又是哪里来的自信,说我对您感兴趣的?抱歉,我云青岚命薄,不敢劳烦皇上惦记着!”
萧鼎不怒反笑,只慢吞吞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什来,手一松,一根紫色的丝线挂着的紫色海螺和那枚同心结便在她眼前轻轻晃动。
他的嗓音带着性感的低迷,娓娓道来:“在云初国,传说有一少女住在海边,她爱上了一个打渔的少年,两人在海边私定终身,然而,就在第二天,少年出海打渔,便再也没有回来。少女每日都会在海边驻足等待,眼神坚定地望着海面,直到从青丝等成了白发,直到她双目失明。她怕会忘记他离开了多少个日夜,便每日在海滩之上寻一个海螺放在家里,而等她离世的那一日,她的屋子里已经被海螺淹没。后来,人们经常可以看到在海面之上有一个少女的身影,哀伤地望着远方。所以,后世,人们便将这个痴情的少女奉为海神,而将海螺奉为男女定情的信物。那日我向你讨要这枚海螺,你二话不说便给朕了,难道不是说明你对朕有意?”
云青岚怔愣片刻,不禁失笑:“这是云初国的传说,我是大周国人,又怎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