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真未的生日宴在四娘的醉言醉语和长辈们的开怀大笑中欢乐的度过,酒醒后阮氏居然没怎么责罚四娘,只用眼神把四娘惊出一身冷汗,连着老实了好些日子。
很快上元节到了,下午时一群小的已经兴奋得不行了,安老爷一回来,孩子们的荷包又充盈了,各自计划着要买的东西要逛的地方,就是向来银子不能留手里超过两天的三郎为了元宵节也特特憋着攒了几两碎银子,神神叨叨地念着他要买的面具和“宝剑”。
四娘缠着大哥安明仁和二哥安明厚让晚上帮她猜灯谜,每年灯市都有许多猜灯谜的摊位,一般付几个铜钱就能挑一个灯笼猜,猜中了灯就拿走,猜错了钱就白付了。
四娘喜欢猜灯谜,中了就欢喜,不中就心疼,这两年每年都要舍不少私房钱进去,今年必要缠着大哥二哥帮她猜。
六娘倒无所谓,她喜欢看灯,却不一定非要拥有,不是有句话叫“看过即为拥有”么?而且元宵节街上热闹极了,对于穿越而来的安锦宝来说,各式各样的人也是一道道风景。
冬日天黑得早,加上今天路上必定拥挤,酉时刚到,闵夫人就使人来递了信儿,安家一家人都收拾起来,两刻钟后就与闵家在巷子里会合。
安老爷与人有约今天都没回来,小七郎还小留在家里顺娘和英娘照看着,其他人都齐了。
吴氏与大嫂阮氏商量过提前又雇了两辆车,否则一大家子人挤着坐未免太没面子。
闵家人丁单薄,闵大郎君只闵时清一个儿子,闵二郎君一儿一女,小女儿才四岁,长子十岁,与闵时清各骑了一匹小马在车边跟着。
三郎又眼馋得不行,眼巴巴地看自己同车的二郎:“哥,咱们跟阿爷说说吧,给咱们也买一匹马吧!”
二郎无奈,他不想要吗?家里养两辆骡车都够挤得了,哪有养马的地儿。
“等咱们考中秀才去书院读书了就能骑了。”书院有骑射课。
三郎还是酸:“清哥也没考中秀才呢……”
二郎忍不住照他脑勺拍了他一巴掌:“岂能这样攀比?”
“哎呦!”三郎吃这一拍头差点磕窗棱上,回头怒视,结果发现自家好脾气的二哥似乎真的生气了,三郎立刻就怂了:“说说而已嘛……考秀才考秀才,我知道啦!”
为了能骑马,秀才必须考!
二郎看弟弟眼中的光芒实在无语,任他在那小声碎碎念,懒得理他了。
路上人实在太多,紧赶慢赶到金风楼时竟已经酉时五刻了,闵大郎君挺熟悉金风楼这一带,差了车夫没有往大街上凑,领着众人从小路慢慢绕到了后面。
后面小巷子逼仄,只能容一辆骡车险险通过,实难掉头,便把让车夫把车赶到僻静地方停车等着,领着众人多走了几步路敲开了后院。
“闵郎君?”
开门的伙计一眼认出他,立刻招呼他们进来,一面奉承:“还是您有先见之前,街上都堵成一锅粥了,襄城伯府跟昌邑侯府都差点打起来。”
这条街酒楼林立,不少大酒楼都起了好几层,顶上甚至还多建有阁楼,端的是看灯的好地方。
金风阁位置不错,吃食上也有些特色,闵大郎君能在这里订到雅间也是委婉的展示一下自己的能耐了。
闵大郎君与伙计寒喧:“梁兄呢?今日没来看灯?”
伙计摇头:“领着辰小郎去街上逛去了。走时还嘱咐了把您的雅间给您备好。”
闵大郎君里子面子都有了,满意地抚须点头。
二楼所谓的雅间跟满香楼一样都是用屏风隔开的,只是屏风较高大,挡得较严实些。
知道今天大概要来的人,伙计们提前把原是两间大雅间中间的屏风撤掉了,又换了八人的小桌,正好一边给男人们开两桌,一边给女眷们开一桌,中间摆了个小一些的绣牡丹绢纱屏稍微隔了一下,并不十分拥挤。
席开得早,不多时男人们已经开始觥筹交错了,男孩儿的那一桌是挨着牡丹绢纱屏的这桌,六娘可以清晰的听到男孩儿交谈的声音,没跟长辈们坐一桌他们松快很多,再看看自己被娘拴在身边,真真是悲催。
阮氏吴氏两妯娌与闵二夫人这才是第二回见面,闵家上面已无长辈,两兄弟说是没分家,其实因为闵二郎君长年外任,都已经是单门独户的过日子了,路途遥远,闵二郎君一家并不是每年过年都回来的。
寒喧过,让女孩儿们见了礼,就开了席。
这会儿哪讲什么食不言寝不语,自然是边吃边聊的。
几个夫人聊着,阮氏跟吴氏才知道闵二郎君今年是回京述职的,两妯娌对视一眼,吴氏还指望闵二郎君在江南为官能照应照应自家呢,得,白想了。
阮氏则是大概心里有数闵家为什么这么热情的邀请他们大房了,安真酉有个要好的同窗在吏部,虽说闵家有闵家的关系,可若能简单解决,谁也不想绕圈子不是?
四娘和六娘正逗闵三娘玩儿,小姑娘才四岁,闺名函儿,梳了两个小小的丫髻可爱得紧,哪经得住两个姐姐哄,一会儿就主动说出自己小名儿丑儿,六娘故意问她:“是因为函儿小时候长得丑吗?”
“才不是,”小姑娘已经听得懂好赖话了,连忙反驳:“是因为我是丑时出生的。”
咳……四娘六娘对视一眼,各自偷笑了。
函儿还只是乳名,安真酉安真未两兄弟却是直接写在大名里了,安老爷真是不要太会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