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默风神色异常冷漠,皇后眉心一紧:“太子,你怎这样糊涂,若是他见到了恭亲王母子,临时起意,重拟遗诏,那……”
“母后!”
一双黑眸,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皇后,他淡漠一笑:“若是重拟遗诏,遗诏也必定带不出这龙居宫,让他见吧。”
皇后沉沉叹息一口,看着北辰默风的脸,终于点了点头,下令:“传恭亲王入宫,去带梅玉兰出来。”
约摸一刻钟后,梅玉兰先到,一身破落麻布衣衫,脸上赫然是一道红褐色的疤痕,想来是蒋公公的杰作。
只是半年光景,她身上已经再无原先的光芒和骄傲,就像是被打磨了所有棱角的石头,平淡无奇,若不是对这个人恨之入骨,恐怕连皇后也认不出这就是当年风华绝代的皇贵妃。
梅玉兰见到皇后,自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双黑眸死死的看着皇后,似要在皇后身上看出两个窟窿来,皇后傲然的看着落魄至此的梅玉兰,心底冷笑,不予理会,只是对太监道:“送进去,皇上不是要见吗。”
“是!”
梅玉兰进去后不多会儿,北辰逸轩也风尘仆仆行色匆匆而知,看到北辰逸轩和皇后的一刹那,眼底隐藏的恨意,就算极力埋在深处,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却也轻易可以感觉得到。
给皇后和北辰逸轩行了礼,他态度不卑不亢,声音趋于冷漠。
太监领了他进去,北辰默风和皇后,依然站在元宵清冷的风中,屋子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听得有东西砸碎的声音,皇后眉目深锁,北辰默风神色却越发的淡漠,近乎无情。
这样在冷风里等了多半个时辰,蒋公公满脸凄哀的走了出来,看着皇后和北辰默风,哭道:“皇上,驾崩。”
北辰建元十五年元月十五,皇上北辰炎薨,时年六十九岁。
皇上驾崩前,听说只召见了恭亲王和恭亲王的生母,前皇贵妃,至于说了什么,就无人知晓了,只知道皇上床头边上的一只大花瓶,被砸碎在地上,看碎片的大小,砸的人力道必定不大,所以,许是皇上砸的,至于皇上为何会砸碎花瓶,大约是死前受了极大的气,至于是什么刺激了皇上,也就不得而知了。
皇上驾崩,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那欢天喜地的气氛,瞬间被一股乌云凄哀所笼罩。
这一晚,魔君没有回来,这一晚上,街上忙活到了天亮方休,原本搭建的灯笼台,还有各家各户门口的七彩灯笼,都连夜拆了,一道早,就有士兵挨家挨户的挂上了白色的麻布,举国哀悼。
暮云桑听着外面纷乱的脚步声,一夜未眠。
皇帝死了,他一夜未回,没有派人送来只言片语,只能说明,他真的很忙。
是啊,怎么可能不忙,他是太子啊!
一直在客栈等着他,知道第三天的傍晚,他才终于回来了,面色疲倦,却只是回来吩咐哑鬼将她带回山上,说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抚摸着他的脸,她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
其实她真的很想问一句,什么时候,才肯亲口告诉她,他就是北辰默风。
她心里那个假设,一度想推翻,但是如今,却已经明显的不是假设了,而是肯定。
魔君肯定就是北辰默风。
心里本来没做好准备,如今也已经开始想,但凡有一天他直接的告诉了她他其实就是北辰默风,她要做什么样的反应。
恨他,离开,因为他的欺骗和戏弄?
还是爱他,继续,因为他的深爱和疼宠?
心里有些乱糟糟的,无论如何,她不想自己撕下那张假面孔,她想听他自己说。
她没有答应回山上,只是答应了在客栈等他回来。
这几日,除了皇上驾崩的事情,城里闹的沸沸扬扬的还有暮府夫人和几个管家遇难的事情,以及恭亲王王妃不知所踪的事情。
这倒是赶趟了,暮云桑足不出户,却天天能够听到新闻。
“你们说,暮府为什么会忽然遭此变故,是谁,不杀暮大人,却偏偏挑选了暮府的大夫人下手,听说是被一条鞭子缠饶窒息的,好像前段时间有个刺客进宫,用的就是鞭子。”
“所以,是同一个人?可这个人倒是奇怪,怎么挑了暮夫人下手?”
“我估摸着,是她惊动了暮夫人,暮夫人呼救,所以被她灭口了,至于为什么没有血洗暮府,这个就想不明白了,一个连皇宫都闯的进去的刺客,要血洗暮府也不是什么难事,奇怪奇怪,这恐怕要成为一个悬案了。”
“这暮夫人,倒是正好给明帝殉葬了,提前给明帝到黄泉路上去开个路,到阎王爷面前去报个道。”
“不过你们说这恭亲王府的梅王妃去了哪里,人怎么就这样无缘无故不见了。”
“谁知道,这贵胄皇室的事情,哪里是我们弄的明白清楚的,你不说明皇帝驾崩前,谁也没有见,就只见了恭亲王母子,这不也蹊跷。”
“哈哈哈,蹊跷蹊跷,不过说的对,这贵胄皇室的事情,我们哪里弄的明白,喝酒喝酒,明皇帝驾崩了,太子一登基,就希望把这税赋减轻一些。”
“最好把那南宫国给收了,哈哈哈。”
“天下一统,不错啊,哈哈哈!”
客栈一楼的酒楼,天天有人说类似的话,魔君曾经问过暮云桑,不然让他们的小魔鬼做皇帝吧,如今看来,他不可能瞒着她一辈子,若是哪一日说明了,她们家的小魔鬼,不正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