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慢慢升起。(
金仓寨,还是和往常一样紧闭着寨门。
八点过,放羊的寨民打开寨门走出来,随即寨门又紧紧关上。
就在不远处的山上,草丛里伸出一个望远镜的双筒。
草丛之下,披着极好的伪装的几个特种兵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金仓寨。
如果不走近了仔细的观察,很难发现趴在草丛里的特种兵。
王朝阳用望远镜观察着金仓寨的情况,清晨的露水弄得他脸上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林雪端着单反相机,用长焦镜头拍摄着金仓寨的情况。
当放羊的寨民走出来的时候,王朝阳的视线就已经看向了打开了很小一部分的寨门。
林雪的镜头也直接推了过去,拍了几张寨子里的情况。
王朝阳看到,寨子里的广场上,堆放着不少驮包。寨子还有不少人来来去去,有的还背着枪。
“随着寨门的关上,王朝阳的视线收了回来,落到了赶着羊群上山的寨民身上。
“林雪,注意牧羊人。”王朝阳说道。
“看到了。”
林雪把镜头推了过去。
“这个家伙有古怪。”
“怎么?”
“你看他的衣服下摆,特别长,和寨里其他人的打扮不太一样,而且你看他走路,特别的硬,衣服下面明显藏着枪。
牧羊人不经意的朝着王朝阳他们这个方向侧了侧身子。
王朝阳和林雪通过自己手上的家伙清晰地看到对面的牧羊人长衣下的子弹袋。
“高明。”林雪赞了一下王朝阳。
“他就是个放哨的,行动前干掉他。”王朝阳说道。
“记下了。”林雪拍了几张照片。
牧羊人走到不远的山坡上,找了块石头坐下来。
一般的牧羊人到了放牧的地方都是直接睡觉,怎么会不断地四处张望?
龙源泉和罗旋昨天晚上爬上了山寨背后的山头上的一棵大树上,倚着树干稳住身形,然后做了一些伪装,在树杈上架起枪,静静观察着山寨的情况。
由于龙源泉他们的位置比较高,所以山寨里的不少情况还是可以看得很清楚的。
山寨里面试围绕着一个广场修建的小木屋,绝大部分的木屋都是很小很矮的,只有正对寨门的一栋是二层的小楼,虽然也是木结构,但是估计应该是有权有势的人住的。
广场上堆着很多捆扎好的驮包,还有一件大的木屋里不断有人扛着驮包出啦。
广场中央的一根类似于旗杆一样的柱子上还吊着一具尸体,从打扮和身材肤色来判断,应该是寨子中的寨民。
旗杆下面,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跪在下面,似乎是在哭天抢地。
一会儿,走过两个扛着枪的彪形大汉。
其中一个看了看那女人,竟然走上来强行要拖走这个女人。女人强烈的反抗着。
那小孩应该是女人的儿子,那么旗杆上的应该就是女人的丈夫。
小孩子看到一个壮汉来抢自己的母亲,冲上来推这个壮汉。
可是一个小孩、一个女人,又怎么是一个彪形大汉的对手。
壮汉一脚就将小孩踢得飞了出去。
随即,壮汉从腰际拔出了手枪对准了倒在地上的小孩。
“不!不要!”
女人发疯般地冲上去拉壮汉持枪的手。
但是晚了,手枪还是响了。
“畜生!”
随着枪响,龙源泉和罗旋同时骂了一句。
小孩倒在了血泊之中。
女人扑到了小孩身上,痛哭不止。
壮汉并没有罢休,走上前来,拉起女人就往一间木屋里走。
另一个壮汉也上来帮忙了。
女人的哭号已经惊动了很多人,但是围观的民兵们都在一边带着鉴赏的心态哈哈大笑。而围观的寨民,看表情,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麻木样子。
龙源泉和罗旋的脑海里只闪过“奴役”两个字。只有被奴役的人才有这样的麻木不仁。
但是有的时候,麻木不仁也是一种卑微的生存方式。这些麻木的人不过是为了不激怒他们的主子,不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明明不能对抗,也无胆英勇赴死 ,那就只能逆来顺受,屈辱的活着。
女人很快就被拖进了一间木屋,关上了门。
不到半个小时,第一名壮汉已经开门走了出来,边往外走还边整理自己的裤带。
不过更多的武装民兵走了进去。
“tmd!这和日本鬼子有什么区别?”龙源泉骂道。
龙源泉的手指在狙击枪的机匣上不断地弹动,龙源泉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火。
三个小时,短短的三个小时里,不断地有民兵从木屋里走出来,但是进去的民兵更加的多。
等最后一名武装民兵走出木屋,龙源泉他们才再次看见了那个女人。
女人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极其虚弱地跌出门,甚至还差点摔一跤。
女人步履蹒跚的走到儿子的尸体前。
女人抱着儿子早已流干了血的尸体,悲惨的哭着,那哭声感天动地。就连很远的龙源泉和罗旋甚至都能感受得到这声音里的决绝。
突然,女人发疯般的暴起,一头撞在柱子上,顿时身子就软了下去,鲜血在柱子上拖出长长的一道。
这里,是中国政治权利的最低端,也是最远端,国家力量难以到达。
这里就是一座人间地狱,一座活活将人逼死的人间地狱。这里没有法律,没有道德,这里只有暴力。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