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拉着高谨的衣袖,显得很是殷切,苦笑着道:“近来头风发作,甚是苦恼。倒是东武侯在徐州很是不错,少年英雄令人眼热啊。”
他哈哈一笑,扯着高谨道:“不必多言,随吾到府中饮酒,切莫推辞。”
高谨亦是称谢,随曹操出了宫殿,殿外早已停了一辆驷马车驾,曹操对高谨道:“不若你我同舆如何?操有话要和东武侯说。”
高谨硬着头皮答应,与高谨一道进入宽敞的马车车厢,这车厢可容纳六七人不止,二人相对而坐,曹操问:“子扬说在回程的路上那敕使曾传递给刘备一份密诏,此事不知是真是假?”
高谨颌首一笑道:“这个敕使差一点害得我们悉数葬身在沛国,幸赖老天保佑,否则今日恐怕不能与曹公在此谈欢了。”
曹操深望了高谨一眼,亦是微微一笑,道:“这全赖东武侯的机智和勇武,与苍天何干?”
高谨道:“曹公大可称呼我做伯鸾便是。”
曹操豪爽一笑,道:“既如此,吾便以伯鸾相称,伯鸾以为,这密诏的内容是什么?”
高谨亦没有隐瞒,道:“无非是匡扶汉室,联络人斩除朝中奸邪罢了,曹公以为呢?”
曹操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高谨口中的奸邪自然是直指自己了,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两下,随后道:“那么伯鸾认为,这密诏除了传递给刘备之外,还有何人?”
高谨忍不住笑道:“这些人的名单恐怕曹公最是清楚,又何必要问我?难道许昌城内谁效忠天子,或者说谁能杀死曹公获益最大曹公尚且蒙在鼓里吗?”
曹操哈哈一笑:“吾必揪出这些馋臣出来!”
说完便陷入沉默,显然正在思考谁最有可能参与了此次密诏计划,阖眼分神之下,高谨明明看到他那微阖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杀机。显然这位手握天下权柄之人已动了真怒,决心进行某次斩草除根的行动。
他悠哉悠哉的靠着身后的软垫,假寐着打发时间,至于揪出什么‘奸党’的事,自然不劳他来操心。
马车抵达司空府,曹操这才回过神来,朗声笑道:“竟差点怠慢了贵客,伯鸾,下车。”
此时曹操还并不是后世人所众知的丞相,迎汉献帝到许昌之后,汉献帝曾敕他为大将军,后来因为袁绍不满,曹操便将大将军的职位让给袁绍,自己改任司空,兼车骑将军。
因此,在这个时期,曹操还没有完全的掌握住朝臣,因此倒是显得极为低调,也没有建造铜雀台这样华丽宅邸的心思,因此这个司空府在高谨看来,并不觉得有多华丽,倒是阁楼青瓦矗在院墙之中,平添了一份雄伟壮阔。
步入数层青石台阶便进入了府门,曹操亲自引导高谨进入一处阁楼,阁楼之内燃起了无数的灯火,显得极为宽敞,几十张食案依尊卑布局伸展开来,已有数十名文武峨冠博带,整衣端坐。
高谨逐一相见,各问姓名。相互施礼,田丰亦已先被请到,曹操自然坐在案首,高谨则坐到了田丰的同案,曹操笑意盎然的向这边望来,与此同时,其他食案的宾客则显得并不友好,俱都敌视着望着高谨。
高谨泰然自若的与田丰闲聊。
众人一道喝了几口酒,便有一人站起来道:“东武侯来许昌所谓何事?”
这句话问的很没有头脑,所有人都放下酒盅噤声望向高谨,谁都能听出此人的话语中有挑衅的意味。
高谨抿嘴一笑,道:“敢问足下高姓大名?”
这人道:“在下平原华韵。”
高谨微微一笑,道:“此次来许都,自然是为了向天子谢恩,怎么?华先生难道不知?”
华韵捋须一笑,道:“东武侯似是忘了另一重使命,汝主吕布为虎作伥,霍乱朝纲,今日遣汝进许都,岂不是向天子请罪来的吗?”
高谨已知道有人要借故给他下马威了,他望了曹操一眼,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便知此时极有可能是曹操授意。遂大笑道:“吾主有无罪责岂是你轻易判定的?此事天子尚未表态,华先生莫非以为自己可以替代天子吗?”
华韵一时哑然,连道不敢,气势已弱了几分,道:“莫非东武侯以为吕布无罪?”
高谨冷然一笑:“何罪之有?”
华韵洋洋自得的道:“此罪天下皆知,何须某一一道出,东武侯莫非要强辩吗?”
高谨摇摇头:“若说罪状,华先生莫非没有?华先生不屑道出吾主的罪过,那么高谨便在这里说一说华先生的罪状了。”他笑了笑,道:“久闻华先生是名士,在我看来,却实在徒有其表,刁难宾客便是不懂礼仪,这是其一。朝廷尚未认为吾主有罪在身,而先生却加罪于人,口出狂言,这是否是因失去德行的缘故,只这两条,华先生不知自省不说,却大言不惭,如此名士,真令人刮目相看。”
骂人谁都会,华韵这家伙突然跳出来,本就令高谨有些恼火,本来吕布与他已有了嫌隙,高谨也没有为他洗脱的必要,可是华韵暗讽吕布,其实就是给高谨造成难堪,令他不得不反唇相讥。
华韵怒道:“东武侯好锋利的口舌!”便甩袖坐下,再不好意思与高谨争辩。
座上忽一人高声问道:“吕布不过跳梁小丑,蛰伏徐州亦难有作为,此次议和乃是曹公不愿大动干戈,是以才令他有了苟延残喘的时机,以吾看来,东武侯何必要屈身于此人,不若投效曹公,曹公有识人之明,东武侯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