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陈宫的命运自然能引起陷阵营的共鸣,陷阵营是高顺一手带出来的,此时高谨话及出口,许多陷阵营军卒便乖乖放下了武器。
高谨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只需要吕顾有弑叔的嫌疑而已,有了这个嫌疑,他就再无可能名正言顺的接替吕布的位置。
此时吕顾已是脸色苍白,却无可辩驳,明知高谨是胡言乱语,却又找不到辩驳的理由,至于许汜,此时亦感觉到大难临头,咬了咬下唇,哈哈大笑:“高谨,你果然油嘴滑舌…”他怒视了高谨一眼,继而朝吕顾使了个眼色。
吕顾却目光呆滞,显然没有体会到许汜的深意,许汜是希望亮出最后一道王牌,完全是因为许汜已经逼到了悬崖的最后一角,再无退路可走,可是吕顾不同,说到底,他还有一条退路可走。
高谨所要的,无非是军权而已,而吕顾毕竟与他有姻亲,若是主动放弃,或许还有一条生路,若是现在将吕婉君搬出来,非但坐实了他弑叔的罪名,更是将最后一点亲情的纽带亦都斩断,到时候,当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
他脸色灰白的道:“叔父将我养育成人,我如何会作出弑叔之事,请东武侯明察。”
这一句话出口,不啻于是向高谨作出了重大的让步,或者说,彻底的放弃了抗争。
吕顾虽有野心,可是毕竟是个公子哥,明知大势已去,尚还没有成仁的决心,此时他明知再没有翻盘可能,最终还是决心妥协。
高谨哈哈一笑,步步紧逼道:“你说主公并非是你弑杀,莫非另有其人?”他目光落向许汜,不管如何,这件事必须有人站出来背黑锅,许汜与他虽无大怨,可是各自的立场却是不同,他既决心出来夺权,就必定要有人流血。
许汜顿时心凉,懊恼的望了吕顾一眼,怒视高谨。
吕顾岂会不明白高谨的画外音,这正是给他一个阶梯下呢,他踟蹰了片刻,道:“没错,此事完全是许汜所为,许汜挑拨我与叔父的关系……而后又劝说我弑叔夺权,我与叔父情同父子,如何能作出这种悖逆之事,只是不曾想,几日之后,叔父突然染上怪病,病发而亡。”
他一席话立即将自己撇开了关系,这也是他最好的选择。
“拿下!”高谨冷然大喝。
此时不需高谨的心腹动手,站在许汜身边的陷阵营军卒已扑向许汜,反剪住他的双手。
许汜冷然大笑,怨毒的望着高谨,又看向不敢与他对视的吕顾,高声大骂:“竖子不足以谋!”
高谨冷笑道:“看你猖獗到何时。”他下了马,走到吕布的棺椁身边,扶住棺木,道:“送葬!”
哀乐响起,送葬继续进行,只是顷刻之间,形势已经大变。
……………………
葬礼整整持续了几日,吕顾被发配去守孝去了,而众将亦纷纷聚集在州牧府中,田丰、陈群、张辽、臧霸、于禁、孙观、桥蕤、吴敦、李丰等人俱都分左右排开。
约莫片刻,一队军卒佣簇着陈宫、高顺二人进来,二人显然在牢狱中并没有吃多少苦头,精神倒是显得不错,二人相对苦笑,望着高谨满是愧意,随即一齐行礼道:“主公。”
高谨语态温和:“二位受苦了。”
陈宫微微颌首,喟然长叹,许多事确实是天意弄人,他一心要效忠吕布,接受吕布遗命,要保全吕顾,谁曾想吕顾却将屠刀迎向了自己,若不是高谨,恐怕他这余生都要在阴暗的牢狱中度过了。…。
至于高顺,此时亦觉得抬不起头来,二人默默的退到一侧。
高谨抚案,此时才感觉到自己的辛苦谋划并没有白费,他目光一灼,先望向张辽道:“文远自东海来,可有什么消息?”
谁都不曾想高谨第一次掌权要过问的竟是东海,张辽亦是一头雾水,道:“主公,不知是哪方面的消息。”
“盐池!”高谨将隐藏在心中的重事说出来,事实上,他对东海的盐池看得极重,只是一直潜伏在心底而已,要想在徐州盘踞,东海的盐池必不可少。
张辽道:“东海共有盐池三千三百四十六亩,出产的俱都是上好的青盐,少将军代政之后,将盐池已分给了徐州境内三十多家大族,现如今各世家已分别雇佣了劳力开采,获利巨万。”
高谨颌首点头,望向陈宫道:“陈先生以为如何?”
陈宫咳嗽一声,徐徐道:“主公莫非要对各世家惩以重税?”
高谨微微摇头,随即又将目光落向田丰:“田先生呢?”
田丰岂能不明白高谨的心意,陈宫的办法确实两全齐美,一方面能够从盐池获利,一方面又能安稳住世家,可是高谨毕竟不是寻常之人,他微微一笑道:“主公莫非是要收回世家的盐池?施行管仲的官山海政策?”
所谓的观山海政策起始于春秋时期齐国管仲所提出的政策,即对盐和铁一起实行专卖。秦商鞅变法,控制山泽之利,也实行盐铁专卖。当时的山海之产主要是盐、铁,官府垄断经营,寓税于价,使百姓避免不了征税,又感觉不到征税。汉初开放民营,使经营盐铁的商人富比王侯,汉武帝迫于财政压力和对商人“不住公家之急”的反感,在桑弘羊的主持下“笼盐铁”,将盐铁的经营收归官府,实行专卖。
在产盐和产铁的地方,分设盐官和铁官进行管理。盐专卖采取在官府的监督下由盐民生产,官府定价收购,并由官府运输和销售。铁专卖采取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