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接过书信,阅读了片刻。抬眸道:“曹公南下荆州,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晔从容一笑:“也不是什么意思,天下纷争不已,曹公要剪除各路军阀,奉的是天子的敕命。刘表虽是宗室,可是在荆州一地却私蓄军马,政令尽出景升之门,这便是违逆的大罪,曹公要攻荆州,擒刘表也是应当的事。”
蔡瑁对此不以为然,谁不知道这大汉早已名存实亡。拥兵自重的军阀到处都是,只不过这种话他也不会说出口,只微微一笑道:“莫非曹公有十全把握?”
刘晔笑道:“曹公所忌者,不过是襄樊水师而已,如今襄樊水师去了江夏,区区荆州十万步卒,在曹公眼里又算的了什么?如今曹公要平定荆州,至少有九成把握。”
“哦?”蔡瑁心里头满不是滋味,不由出言作讽道:“我还道曹公有十成把握呢。”
刘晔微笑摇头:“十成把握亦无不可,只有一样,若是事成,或许可以。”
“是什么?”
刘晔哈哈一笑:“就是请蔡将军助曹公一臂之力!”
蔡瑁顿时大惊失色,他想不到刘晔却是来劝降的,连忙道:“刘荆州与我有姻亲,如何能助曹公?”
刘晔道:“蔡将军差矣,刘景升非雄霸之主,这荆州今日不为曹公所夺,便为袁术、孙策之流所取,若是曹公得了荆州,蔡将军与曹公有旧,自然是座上宾。可若是别人夺了荆州,恐怕蔡将军只能做阶下囚了。请蔡将军三思。”
蔡瑁倒是觉得刘晔的话有道理,刘表确实不是一个雄主,坐守荆州能守到几时,这天下的诸侯你攻我伐,有的越打越强,有的越打越弱,不管如何,也要争取一二,可是刘表倒好,守着荆州能成什么大事?…。
蔡瑁对曹操倒是了解的,此人野心勃勃,且足智多谋,从前还只是个校尉,如今已坐拥两州,奉了天子,麾下战将百员。贤士如过江之鲫,孰优孰劣,已经不必再比较了。
蔡瑁犹豫片刻,曹军眼看就要到城下,曹操派人来劝降,若此时不肯,将来曹军占了荆州,他该怎么办?他和曹操算是密友,难道再去请降吗?可是现在就降,非但说不过去,也让他觉得有些不甘,这件事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刘晔见蔡瑁犹豫,笑道:“蔡将军放心,只要蔡将军愿助曹公一臂之力,这水军都督便非你莫属了。”他掏出一份敕命:“这里有一份天子的敕书,只要蔡将军点了这个头,便可晋为新野侯,食邑三千户,蔡将军以为如何?”
蔡瑁喉结滚动,却仍是犹豫不定,沉吟片刻道:“曹公要我做什么?”
刘晔道:“尽量不要走脱了刘表,只要曹军到了襄阳城下,蔡将军便在城内点火,其余的事,便交给我们了。”
蔡瑁犹豫道:“不知曹公如何处置刘荆州?”刘表毕竟和他是姻亲,刘棕也是他的亲外甥,有这一层关系,蔡瑁还是关心刘表的命运的。
刘晔道:“刘表虽犯了大错,但是罪不当死,自然是解送长安,到时候曹公在天子面前美言两句,断然不会失去性命。”
蔡瑁道:“刘先生可说话算话?”
刘晔道:“自然。”
蔡瑁点点头:“既如此,那么此事我便应下,回去告诉曹公,蔡瑁愿为曹公效犬马之劳。”
蔡瑁能下这个决心已经非常不容易,不过他也感觉到刘表的懦弱,若是继续如此,今日荆州就算幸免于难,可是什么时候孙策、袁术打过来,他蔡瑁恐怕更为狼狈,现在投靠曹操,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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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刘表正踟蹰是不是引军到江陵去,蔡瑁此时却突然改变了自己的观点,认为守住襄樊最为重要,又列举襄樊二城的城防,向刘表道:“曹操远道而来,只要我军固守待援,必可击退曹操。”
刘表这才深以为然,不再考虑退去江陵之事,便命蔡瑁巩固城防,随时观测曹军动向,蔡瑁领命。
过了几日,一队曹军突然出现在襄阳城下,刘表大惊,急召蔡瑁问:“吾令你派出斥候,观察曹军动向,为何曹军突然出现?先前为何无人回报?”
蔡瑁道:“主公,某虽派出斥候,却并没有发现曹军动向。”
刘表不满的道:“莫非曹军是从天而降吗?”。呵斥了蔡瑁一顿,这才怒气冲冲的回到后院歇息。
蔡瑁挨了一顿臭骂,倒是并没有怨恨刘表,登上城楼去看城下曹军,心里有了计较,叫来几个心腹商议,当日夜里,便派人四处放火,又令人开了城门,顿时,一万余曹军蜂拥入城,城中的守将本就是蔡瑁,蔡瑁反了,再无人挺身而出,一时荆州军大乱,四处逃命去了。
只一夜功夫,曹军便攻下襄阳,蔡瑁在天亮之后收拢荆州败军,向曹操正式投降。
过了几日,曹操引着一路军马抵达襄阳,亲访蔡瑁,入其私室,呼见其妻子,说和蔡瑁是故交,要和蔡瑁相见。…。
其实曹操确实和蔡瑁曾是密友,这件事还需从曹操的爷爷宦官曹腾说起。
曹腾是毁誉参半的人物,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