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福听到九州商司命几个字后。微微驼背的身子慢慢挺直了。手中的铁锹嘿的一声插入了院子的土里。又朝掌心里吐了两口唾沫。不做声的继续清理着院子。
王风月眉头一挑。就要上來动手。被李少阳抬手止住。
李少阳就这样看着商九州把院子清理完。这才沉声道:“我该叫你商九州呢。还是杨贵福。”
商九州放下铁锨。转身微微一笑:“行商九州求富贵。难免一朝被鬼追……这老话说得在理。你是李少阳吧。我更是佩服。你竟然能找到我。”
李少阳再次踏前一步:“咱们屋里说话。”
商九州看看左右:“中。我请你喝杯老窖子酒。但不要为难我婆娘和闺女。”
李少阳微微皱眉。他可不相信商九州会束手就擒。
但王风月却是看法不同。凑过來低声道:“少阳。这次行动抓人不是目的。找到商九州的破绽。攻进他的心防才是关键。我感觉商九州倒不是无情之人。他似乎还惦记着老婆和女儿。说明有机会让他交代出所有资金的账户。那些账户才是解决危机的最终关键啊。”
李少阳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好。咱们进去聊聊。”
三人一起进了屋子。商九州掀开堂屋地下一块木板。掏出一坛老酒。顿时香气扑鼻。
他飞快的摆开三杯酒。自己先饮了一杯。王风月为展示自己的诚信。拿起杯子也要喝。被李少阳一指头弹飞。
商九州微微一笑。举杯一饮而尽:“李少阳。你这人太小气。我本质上是个商人。商人虽逐利无情。但重一个信字。千金一诺。诚信为本啊。”
李少阳淡淡道:“天下熙熙皆为利來。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商人固然重诚信。但那是为了赚更多钱。而如果利益足够了。翻脸不认人的也大有人在。”
商九州抓起第三杯酒一饮而尽。却是起身摔碎酒杯。对两人嘿然道:“那就算了。要抓我就來吧。但想让我背叛九龙宗。万万不能。”
李少阳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对王风月一点头。
王风月便甩手一道火光飞出屋子。信号一出。首先是隔壁的土墙被推到。四名突击队员持枪破入屋中。远处的狙击枪击穿两侧窗帘。红外瞄准闪烁在商九州的额头上。
顿时。小卖部里传來一声惊叫。两名化妆的队员喝斥着。但商九州的老婆却不要命的抓起两把镰刀。视死如归的冲进屋子。
这村妇握着镰刀。护在丈夫身前。丝毫不顾黑黝黝的枪口。
李少阳微微抬手。让四周队员放下枪。那村妇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只颤声道:“他爹。到底咋了。你干了啥违法的事了。”
商九州皱眉推开老妻:“沒你这婆娘的事。快出去。”
此时。院子内外已经围满了乡亲。村妇老农呼喊着自家孩儿。揪着耳朵不让靠近院子。却都是好奇的堵在门口。有几个着急的喊了起來:“二婶子。快出來吧。听月翠他爹的。”
吴乡长带着老村长。在后面踉跄的跑來。呵斥着。喊叫着。加上赶來的几十名武警。把乡亲们劝离了院子。
四周警戒完成。四面八方都是武警和战士。再无逃走的可能。
王风月这时才松了口气。他身负异能。但绝不敢在这种环境下贸然出手。否则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李少阳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却觉得有点奇怪。
商九州此人绝不是这种束手就擒的类型。以他这次香江动乱的布局來看。此人奸狠毒辣。做事滴水不漏。怎么会连条后路都沒准备。
他观察着商九州的老婆。这个普通的农家妇女身上。却沒有任何异常的模样。看她现在又惊又怕的样子。也不是装出來的。
商九州这时嘿然一声:“让这些人退出去。李少阳。我和你单独谈。”
李少阳起身挥手。屋里只剩下了王风月。商九州还有他老婆。
现在这村妇也发觉不对劲了。看着自己陌生的丈夫:“他。他爹。你到底做啥了。”
商九州缓缓坐下。看着婆娘叹了口气:“彩英。咱们三十年的夫妻缘分到头了。从今以后。你莫要念我。我也不会再拖累你。月翠已经长大了。已能照顾你和妹妹了。星兰年纪虽小。但也懂事。以后到了国外。大事听月翠的……”
他缓缓而谈。仿佛在托付后事。但丈夫这些话。婆娘能听懂的却不多。一时跺着脚颤声道:“你这说的都是啥啊。”
王风月和李少阳也是听得面面相觑。听他这口气。似乎早就安排好了。但国外什么的。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吧。
王风月心中恼火。也放弃了打动他的可能。冷笑一声:“你是违法分子。犯的是可以枪毙的罪。就是你老婆和女儿。在沒有查清事实之前。也是不能随意出境的。我看你是疯了。”
商九州哼了一声:“我做的大事。她们娘仨丝毫不知。大闺女嘛。虽然我传了她一点技艺。但这不违法吧。你们尽管查。”
李少阳却是沉声道:“你提前把资产转移到国外了。那也是违法的。这样的话。你妻子和女儿更不能随意离境了。不但如此。她们以后还要遭到世人的白眼。背负犯罪分子的帮凶之名。你难道忍心么。”
商九州嘿然:“我所学之道。乃是驱动天下金钱为兵。攻城陷阵。无所不能。现在虽是三尺之身。赤手空拳。但我振臂一呼。数千亿资金将如洪水。席卷天下。抓住了我。那天下就要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