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的时候郭络罗氏时常进宫陪伴太妃,倾暖倒是时常与她相见,郭络罗氏打量倾暖的眼光有些不同以往,虽然不与倾暖说话,到不至于之前的冷言相向。这夜太妃让陪伴在她身边一整日的倾暖先回宫,倾暖没有犹豫一下便离开,太妃又借故支开了崔嬷嬷,独独留了郭络罗氏一人在,郭络罗氏起先有些吃惊,听太妃一字一顿道:“你扔到雪堆的手环被我已发觉,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明白,我撑不了多久,更做不了你们的依仗,日后你要好好亲近倾暖,她会事你们一生的依靠!”
对于太妃这般说,郭络罗氏很是费解,她问:“为何您也这般说?”
太妃笑而不语,郭络罗氏若有所思。这个新年过的很是……很是冷清,嫔妃们似乎兴致都不太高,除夕夜宴唯一让大家打起兴致来的事儿便是回京的傅恒了。私下里君宜说起了傅恒的婚事,说是看中了纳兰家的远亲的姑娘,虽然不是世家大族,可是那女子样貌美丽,很是有才学。更可况此时此刻的富察家也不敢再去介绍什么富贵权势的人家的姑娘来与自己的儿子结成一家,他们都心知肚明那是皇帝最忌讳的事儿。
说起纳兰家的远亲,就不得不提永和宫的嫚姝,那位小姐曾在她们家中小住过,故而与嫚姝很是相熟。对于再度遇到凝熙,已是十年光景。凝熙依然那样艳彩照人,浑身散发出的书卷气息让人不敢侵犯。长春宫淡淡的无名香气让人舒服惬意,嫚姝被抬进去的时候弘历和君宜都在,桌前还有一个建伟的男子,定眼看去便是傅恒,不过看像是傅恒的面色一点也不好。
凝熙见嫚姝进来,多看了几眼后边屈膝过来过来行礼,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舒嫔娘娘之后,才伸手扶住她的身体,甜甜地叫了声:“堂姐!”
虽然十年未见,可女子的容貌还是不会变化太大,此时听得那一声堂姐,嫚姝突然有些伤感。抓了凝熙的手,嫚姝去看弘历:“皇上,可否让凝熙在宫内陪伴臣妾两日,臣妾已经十年未见,甚是想念!”
弘历幽幽望了望那位身穿月白色袍子的女子,嘴角浮起笑意,转而对君宜说:“此事皇后定就是,傅恒!”弘历叫了一直坐在那里闷不吭声的傅恒,嘱咐道“午膳就留在长春宫用吧,不用急着出宫。”
那是已是乾隆八年的正月了,冬季未过,天空中还是冷的。方才弘历似乎从那名女子身上看到了倾暖的身影,淡淡的气质很是让人舒服,就连模样都有几分相似的,想着心内雀跃地往景阳宫去,却被告知倾暖去了景阳宫。他本想转身回养心殿,可还是朝着宁寿宫去,那是倾暖正在门前与郭络罗氏告别,场面有些不同往日的温馨,让弘历有些蹙眉。他没有上前去打扰俩人的告别,反而命轿子回去,自己一人等在角落。
倾暖见弘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这么些日子她从未见过有人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自然那次语薇属于意外之外。弘历使了眼色,花意和玲珑便躬身退下,牵过倾暖的手,沿着后宫一步一步走着,低下是还未来得及清理的积雪,踩下去还有些咯吱咯吱的响。
“朕会恢复你的位份,朕会给你自由之身,你过你要等朕!”那时的弘历说的有些压抑,倾暖却满不在乎地对弘历说:“如今很好,臣妾很是满足。您也知道臣妾不在乎位份。”
弘历沉了脸,很是严肃地对着倾暖说:“你是不在乎朕知道,可你需要!”
倾暖狐疑地盯着弘历看了许久,她有些不理解。弘历也并未解释,反而伸手抚了抚她的鬓边的簪子,送她回了景阳宫,离别之时,弘历再次嘱咐她要小心,要好好照顾自己。倾暖虽不明白,可都是郑重地点头,二月的时候语薇再度有孕,宫里的气氛急转直下,嫔妃们面上都是惶恐和不安,反而海晴还在犹豫着,忐忑着怎么这般巧,为何又是这个时候怀孕了?今年的木兰秋荻之行弘历自然还会带了嫔妃去,自己如同又不在随行之列,那……海晴不敢去想,故而时常去永寿宫与靖柔亲近,那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一个依靠,那里有他的永琪在,看在永琪的面子上靖柔也不会不帮她。
反而靖柔听她的担忧之后,无奈地笑着摇头:“你想的如此长远可真是没那必要,今年会让你跟去,宫里我留下!只是,那样你舍得吗?舍得永琪吗?”
海晴慌张地看了看靖柔,不敢直视,她去年的那些手段原来靖柔都明白。
木兰秋荻之行自然如同往常一般举行,弘历带走的嫔妃也就那些,不过今年倒是有许多新面孔在。对于倾暖的去留君宜曾经和弘历商讨过,弘历只是淡淡地说:“现在还不到时候!”
不到时候,君宜出门之后有些无奈又有些心酸无奈。不到时候意味着他还没考虑好怎么好好守护这个女子吗?只是君宜出了养心殿的门,回头有些不舍地看了许久:到了时候,你准备给她一个什么大礼?
这些酸言酸语君宜当然不会说出口,不过她曾去翊坤宫问过钰彤是否有意愿跟随着一同去,毕竟钰彤冬季身子不好大家有目共睹,君宜自然要来亲自问一下才好。钰彤很是愿意再度跟随着圣驾一同去,虽然来回路途辛苦,可那毕竟是跟随在弘历身边,她很是欢喜。至于那些伤心的事儿,她不愿去想,时间会冲淡一切也会证明一切,嫚姝终有一天会明白她的真心。
圣驾离宫前一晚弘历来景阳宫与倾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