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民一脸自豪,倒是让彭佳微微一楞,这也是一种缘自血脉的承认。
原本,陈民父子仨人在她心目中的印象也就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亲人,但是到了这里,父亲出生的乡村,她却发现,这是一种无法割舍的血肉情缘。
复杂而悠远,难以解开。
这时,她对父亲陈强在伯父仨人住在家里的热情,有了充分的了解。无论离乡多久,无论坐到什么职位,他的另一端仍在背后的乡村延续。
不过,乡亲们的热情,也让彭佳隐隐嗅到了另一种味道。
陈伯,作为村里的老村长,其地位也类似于陈家村宗族的族长,就在大家热火朝天的聊着什么的时候,他象想起了什么似的,道:
“姑娘,要说今天进到村子里的情景你也看到了,咱们这个村子离镇上那么远,村里的生活十分地窘困,不过,山上的物产其实也很丰富,什么芦柑、桃子、铁观音,只是这山路不好走,货贩子也不来,自已运到外面去,都要被人压价,陈强的官做得这么大,不知道能不能想点办法,给咱村里修条路。”
“是啊,是啊,你现在进来是好天气,如果是雨天,那真是一脚走一脚泥,摩托车轮子都要陷在土里,更别说小车了,根本开不进来。”
“是啊,山里的孩子要到外面上学,都要走两三个小时,大人哪能天天接送啊,只好寄宿,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只好自生自灭了。”
“陈伯,如果修这条路要多少钱啊?”彭佳问,心知父亲陈强肯定是没有办法利用手中的权力拨款修路的。
这条路看似简单轻松,但却容易成为对手攻击的软肋。
“这条路挺长的,大约十公里,路况也不好,但是村里可以投工投劳,这方面就可以省去一些费用,所以,我估摸着,怎么也要一百万左右吧。当然,村里人也可以集资,按人头来算,每个人出个百八十块的也可以拿得出来,一户估计可以出个五六百的,全村一百户,也能凑个五六万。”
陈伯不愧是村长,对村里的情况甚熟,他扳着指头就算开了。
这话题一提到事关村民利益话头上,大家就热闹开了:
“是啊,这么多年,村里也只出了陈强这么大的官,为村里修一条路也是应该的。”
“就是就是,当时这孩子的娘不在的时候,身上穿的衣服还都是百家衣呢,谁家里有,就凑一件给他穿。”
“对呀,当初上大学时,我娘说她也捐了十块钱。”
彭佳不由一阵汗,看来父亲欠村里人的情真是太多了。这份情如此深重绵延,该如何报答呢?
可以说,没有当年的这些乡亲们的义举做基石,也就没有陈强今日的成就吧?
彭佳想了想,道:“陈伯,你把这条路具体的项目算一算,明确大约需要多少钱,这个钱,我来想办法。”
“啊?你来想办法?叫陈强从公家那里拨一点款不就行了吗?他手中笔一挥,就是钱啊。”
村民们不太理解。
“公家的钱,是不能乱动的。一个村的项目,再小也是项目,应该由具体的地方分管,所以,今天回来,感受到了乡亲们的亲情厚谊,也感受到了乡亲们当年以我父亲走出大山的支持,我宣布,这条公路修路的资金,由我一个人承担了。”
彭佳说得十分坚定,大家看得出她不是开玩笑,村民中楞了一下,现场顿时沉默了几分钟,接着不知道是谁打头,人群中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