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衣着不整的男孩子站到女儿面前,玉珠夫妻却全无反应,只是发蒙。
听的人全明白过来,袁训凑近宝珠:“拟信,让京里送出他们的盔甲。”宝珠说知道:“笔墨都收起来,等一得闲儿能写字,我就写。”
袁训直到今天以前,还真的没有为玉珠一家制盔甲的想法。
常伏霖让玉珠母女跟上这一行,但宝珠由已推人,认为一家人团聚更好,直到昨天,宝珠还在劝玉珠,倒不是不想带上母女们。
从萧战开始,到韩正经,到元皓,都因为袁家玩的孩子多,又自由拘束上少,呆在袁家吃住他们不想家。
但宝珠得反思下,把别人家的孩子心系得在自家身上,虽然从不是有意的,也因此内心欣喜自家的好,但能让他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理当去做。
既然玉珠母女不见得上路,宝珠就没有。好孩子的衣裳东西,也还是占用苏似玉的。
孩子们衣物全是用一季,长高就丢下来。袁家虽然豪富,也不主张铺张浪费。
但在看到元皓和韩正经的热闹行为后,袁训动了心叮嘱宝珠,宝珠也动了心,为了孩子们你怜我护的小心思,浪费一件小盔甲是值得的。这点儿情意,远非钱可以比拟。
夫妻们对着又蹦又跳的元皓和韩正经含笑,别的人也含笑,只有胖孩子奶妈和文章老侯着急。
“闪了风不是玩的,快穿好吧。”奶妈搅尽脑汁想话哄劝,试图把小王爷搂在怀里强行穿好。
元皓胖身子灵便,一闪就躲过去,带着奶妈在房里兜个圈子,又回到好孩子面前跳脚。
他跳一下,半边拖的衣裳摇几摇,胖面颊抖几抖,尖叫几声:“穿我的,我的盔甲最好。”
好孩子泪眼汪汪,不过这一回是感动出来的泪水,好孩子呜咽:“那你怎么办?”
元皓回身小胖手招展:“我有加寿姐姐护着,我有战表哥护着,我有祖父护着。”
镇南老王本打算说让孙子穿好衣裳的话抛到脑后,连连点头:“是也,祖父会护着你的。”
说上这几句话,奶妈把胖孩子抓在手里。但还有一个韩正经跳过来。老侯在进房后知道孙子是让给表妹穿,已经不拦他,只是想给他用衣襟挡挡风。韩正经摇头晃脑,把半个没脱下来的身子给好孩子:“你帮我拽下就下来了。”
好孩子泪眼涟涟:“那你怎么办?”
韩正经夸张在胸前一拍:“我有表哥护着我。”
执瑜执璞连连点头:“就是这话。”但表哥们比祖父回神快,执瑜即刻笑道:“正经你还是先穿好,仔细别受凉,再说让盔甲的事情。”
执璞跟着笑道:“等把话说好,换个暖和屋子关门闭户,你再解下来不迟。”
镇南老王也恢复清醒,笑道:“是啊,你们友爱真好,不过,先穿好护好自己再说这事。”
韩正经是三个人里相对听话的孩子,见表哥和老王都这样说,他自己没本事穿回去,扭身让祖父帮忙穿好衣裳。
元皓也让奶妈强行穿好,头一个蹦到舅舅面前,嚷道:“舅舅,好孩子没有盔甲,我愿意给她。”
说到这里很得体,但一时兴奋,又出来几句:“她最没用,她不会打架,受伤就要吃药,大家要陪着她,加寿姐姐也要多看她,多不好。”
这怎么听也是贬低好孩子,但好孩子的父亲常伏霖头一个“扑哧”一声,他先乐了。随即赞叹:“小王爷想的周到,小王爷心地最好。”
胖孩子回他一个大大笑容,跟好孩子的黑脸儿碰到一起,不甘示弱的同时伸伸脑袋,虚虚的顶个牛儿分开。
胖孩子这般瞧不起人,如果不是母亲拽着,好孩子早就跳出去。但母亲玉珠紧紧握着她,在她耳边道:“小王爷说的是实话,你是不会打架,咱们和你父亲,是这里最没用的人,你父亲还当差,他有用,就你和我没用,不许还嘴,都把盔甲让给你,你还说得出来什么。”
好孩子只干气去了,小手一抹,刚才感动出来的泪水也一把擦掉。
韩正经又跳出来:“姨丈,胖孩子身份不一般,他得穿着,把我的给好孩子。”
镇南老王和梁山老王这一对地位尊贵的人一起乐了:“这孩子懂事。”就是太子也多看韩正经一眼,认为他分得尊卑,以后办事上不会糊涂。
好孩子心里好过的多,小嘴儿里嘀嘀咕咕:“这话还成体统。”玉珠正要取笑她,韩正经又多出来两句:“胖孩子最喜欢捣乱,他可不能没有盔甲防身。好孩子最喜欢同人拌嘴,她也不能没有盔甲防身。”
“谁说的!”胖孩子先站出来。
“你胡说!”好孩子觉得名誉受损,挣脱母亲出来。
两个人问到韩正经面上:“说,你什么意思,你最喜欢捣乱,你最爱同人拌嘴,”
韩正经后退几步:“我说的是实话。”
胖孩子顶出胖脑袋,好孩子如临大敌的扎起两只小手,两个小鹰要叼人模样出来。
“哈哈哈哈,正经上呀,别客气,”萧战大笑,带动房里一大片的笑声。袁训笑着叫住三个人:“到我面前来。”
元皓气呼呼:“我最听话!”先回到袁训身边,抱住袁训手臂,对着韩正经瞪眼睛:“舅舅是我的舅舅对不对?你离远点儿。”
韩正经还没有回话,好孩子气上来,走到袁训另一边儿,不敢抱袁训手臂,但同样忿忿:“姨丈是我的姨丈!”
韩正经机灵的去了宝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