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里,她似乎不再是从前那朵羞涩洁白的茉莉花,而化作了妖娆怒放的玫瑰,他几乎要熔化在她的身体里……
他最后筋疲力竭地伏在她的胸口,她抱着他,像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
他在她的怀里沉沉地睡了,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她的泪水滑落在他发间……
她不能为他做什么,只好用这种方式,哪怕只是让他能够在沉沦中暂时忘掉那些烦心的事,哪怕只是让他能够好好的睡一觉。
当他醒来,从她怀里抬起头来看她,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为什么她在他的生命里,会扮演那么多的角色?
有时候,像个需要娇宠的小女孩,让他想放在手心里疼爱。
有时候,像个坚强的伙伴,站在他身旁,像是两棵并肩站立的树。
有时候,却又像个温柔的小母亲,让人觉得信任而依赖。
他忍不住去亲吻她的唇角,她醒了过来,那样乖巧地微笑:“早安。“
“早安。“他也微笑。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他下巴上的胡茬,,你该刮胡子了。“
他的胡子,已经有两天没刮过了,这些天,他几乎就放任自己这样憔悴着。
“让你担心了吗?“他低声问。
“是。“她老实回答。
“对不起。“他道歉,将她拉低一些,包裹进他怀里。
她像小猫一样蜷在他怀中,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
久久地,他听见她的声音从怀中传来:
“小易,其实你不用太担心,即使你这次真的失败破产了,你也不会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她从他的怀里爬起来,俯身看着他,连眼睛都在微笑:
“因为,有两样财富永远属于你。第一,你的智慧。“她戳戳他的脑袋,然后又指指自己的鼻尖:
“第二,你的画儿。“
他怔怔地看着她,然后将她猛地拉进怀里,滚烫的吻,落在她眉心,如同爱之封印。
门里的拥抱
那天早上易沉楷到公司的大厅里,对看着那些等待退款的人说:“你们放心,就算我把华易的固定资产全部变卖,也会把钱还给你们。”
他的眼神,不抑郁,不暴躁,平静而肯定。
说完转身离去,留给众人一个坦荡的背影。
上了十楼,迎上那双等待他的眼眸,两个人看着对方微笑。
大不了从头再来,只要他还是那个自信的易沉楷,只要她还是他的画儿,总有一天,失去的都会重新得到,甚至更好。
就在这时,电梯门的开了,他们转过头去,看见魏庭走进来。
易沉楷怔了怔,从出事那天起,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魏庭。想起魏庭曾经说过的,站得住就站,站不住就走。他一度曾经在心里苦笑着怀疑,魏庭是不是也像别人一样,决定背弃他。
魏庭的头发有些乱,西服的臂弯处,满是皱褶,似乎已经连续穿了好多天。而他的眼睛里,密布血丝。
“你这是怎么了?”苏画担心地问。
魏庭疲倦地一笑:“我去讨债了。”
“讨债?”易沉楷和苏画异口同声地反问。
魏庭从衣服的内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易沉楷:“这几年华易在外面没收回来的欠款,能要得回来的我都要回来了,有大概八百多万,支票和转账单在里面。”
易沉楷愣住,魏庭也不太习惯表达自己的感情,手伸出来,大概是想拥抱一下易沉楷,却又觉得别扭。最后,手落在了易沉楷的肩上,拍了拍:“易总,大不了以后你开公司,我还给你当副总。”
这句听起来平淡的话,却比任何一句表白都来得情谊厚重。
苏画的眼睛热了,抹了下眼角:“到时候我给你们两个老总当秘书。”
三个人都笑了,眼神里的温暖,温暖着彼此的心。
魏庭拿回来的八百万,对现时的华易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是这至少让易沉楷有了个缓冲。
易沉楷和魏庭,开始在外面四处筹款,但是一次次地吃闭门羹。到了这般境地,以往那些所谓的朋友,不落井下石已经是道义,谁又会雪中送炭?
每天他们晚上回来,都是相对苦笑。
李总暗中闹得更凶,恨不得即时即地把易沉楷逼上绝路。
就在易沉楷开始考虑为华易找买家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戚宗胜打来的。
“戚叔叔。”他叫了声,现在面对父亲的朋友,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华易,毕竟是他父亲一生的心血。
“我刚刚听易老师说了华易的事情。”戚宗胜叹了口气。
易沉楷沉默。这些天来,当华易的灾难铺天盖地而来,想到易家奇决裂前说过的那句话:“华易好也罢,倒也罢,都和我再无关系。”他便宁可自己咬牙挺着,也不愿意将目前的困境,对父亲说一个字,或者寻求一点帮助。
“沉楷,你这个孩子,真的是太倔了。我跟你爸爸,是几十年的朋友,又是看着你长大的,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要自己撑着?”戚宗胜的语气很沉重。
易沉楷无言,心里有些感动,在这个时候,还能够听到这样的话,已经是可贵。
“你现在大概需要多少资金才能转圜?”戚宗胜问他。
“不用了,戚叔叔,我……“易沉楷推辞。
却被戚宗胜打断:“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华易破产?“
“一个亿,够不够?”戚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