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与,你说鲜卑人什么时候会进攻?”望着远处的鲜卑人的军营,张郃问道。
沮授略作思忖回答道:“鲜卑人才在长城脚下受挫,虽然之后占领了长城险隘,但是那是我们主动放弃的,他们的士气并没有得到多少恢复,只怕还要修整些时间才行。否则,以士气受挫之师进攻坚城,鲜卑人必将徒劳无功,且损失惨重!以檀石槐的精明,他不会想不到的。”
沮授的预料是没有错,但鲜卑人中也有智谋绝之辈。
张郃点了点头,觉得沮授说的不错。
然而第二天一早,鲜卑大军便有行动了。
一得知这个情况,沮授不禁吃了一惊。他不明白檀石槐为何如此急着攻城,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急切攻城对檀石槐来说是很不利的啊!
沮授顾不上吃早饭便跑上了城墙。此时,张郃已经手持兵器立在马城的城门楼上了。
沮授来到垛墙边,往城外眺望。只见一座座营垒就如同怪兽般张开了口,一队队鲜卑骑兵正如开闸的洪流般从营垒中出来。
从营垒中流出的兵流汇聚成一个个严整的方阵,然后往马城推进。
鲜卑军在距离马城城墙仅八百步的地方列开阵势,从城楼上往下看,只见旌旗翻卷如云涌,寒光闪闪如覆雪。
见此情景,沮授不禁皱起了眉头。敌势浩大,此战的胜负难以预料啊!
“隽义,可做好防守的准备了?”沮授转头问一旁脸色如常的张郃。
张郃看了一眼沮授,回答道:“公与放心,我军从来就不曾松懈过!”
“隽义打算如何防守?”沮授又问道。
张郃指着城墙内一片空地上正在忙碌的投石车兵回答道:“主公给我们送来这么多投石车,可不是摆着好看的!只要鲜卑人一动攻击,我便要让他们好好尝一尝滋味!定叫他们未到城墙,先损一半!”
沮授点了点头,并未提出什么异议。略作思忖后建议道:“可以将所有连弩车推上城墙。待鲜卑人攻击时,同投石车一起大量杀伤鲜卑人!”
张郃本来就有此打算,现在听到沮授也如此说,当即便点头道;“好!我立刻传令!”,随即便命令身边的一员副将去办此事。
副将离开后,张郃对沮授笑道:“我原以为只有我们武将喜欢玩大的,却想不到公与你竟然也有此爱好啊!”
听到张郃这么说,沮授顿时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在这个问题上,虽然张郃和沮授都决定要将所有重型装备推出来,但是两个人的想法却完全不同。张郃想把曾炩给他的所有好东西都拿出来,完全是出于杀鸡用牛刀的思想;而沮授之所以也这么决定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认为以雷霆万钧之力给予鲜卑人以迎头痛击,定可打击鲜卑人锐气,并可使檀石槐疑神疑鬼,有助于今后的防守。
沮授的想法虽然同张郃不同,但沮授并未分说,毕竟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
城外的鲜卑大军从天刚刚放亮时便开始准备,历时半个时辰,六万大军便在马城之外的一片广阔空地上列阵完毕了。
六万大军黑压压的彷佛没有尽头,让人望之不禁心生惧意。
鲜卑大军排出的攻击阵势是传统的攻击阵势,整个军阵分为步军方阵和两翼骑兵。步军军阵由规模相当的十个方阵组成,分成前后两大部分。排在前面的方阵是攻城方阵,在每一个方阵中最前面的是刀盾兵,其后就是扛着云梯的突击兵;而排在后面的方阵则一般不参与攻城,他们的任务是压阵,这种压阵部队一般也被称为中军,负责指挥的将帅一般就在这中军之中。 [步军方阵之外,在步军方阵的两翼还各有近两万骑兵,他们的任务是应对可能出现的敌军突袭,保护整个大军的两翼安全。
鲜卑人本来是没有步兵的,但是现在他们要攻城,不得已之下,只有将两万骑兵临时转为了步兵,并做了一些简易的攻城云梯。
檀石槐骑在心爱的宝马之上,立在中军帅旗之下,簇拥在他身边的是中部鲜卑的慕容部落的大人慕容风以及自己本部的几员悍将。
看着己方六万大军气势如虹,檀石槐不禁豪情万丈。只见他扬鞭大笑道:“我六万虎狼之师要攻取弹丸马城又有何难!”
身边大将听到这话不禁都露出傲然之色。
就在这时,檀石槐遥望到马城的城墙上人影憧憧,并且有许多方方正正大盒子似的东西被推上了城墙。檀石槐不禁暗感奇怪。
“疯子,那方盒子是什么?”檀石槐指着城墙,扭头问慕容风。
慕容风没有立刻回答檀石槐,而是仔细望了好一阵子才面带惭愧地说道:“回禀大王,实在惭愧!我并不认识此物!”
檀石槐不禁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连慕容风都不认识那物体。慕容风是鲜卑人中最有学问、计谋最出众的人物,为他打下万里江山出了最大的力,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那究竟是什么呢?曾炩军将此物推上城墙究竟是何用意?檀石槐不禁在心头想着。
就在这时,一名将军跑来禀报道:“启禀大王,我军已准备完毕,是否立刻攻城?”
檀石槐抛开心头的疑惑,对那员将军下令道:“传令大军,立刻攻城!”
“是!”,那名将军高声应诺,随即便退了下去。
片刻后,位于鲜卑中军的数百只牛角号猛的吹响起来。
随着牛角号响起,六万鲜卑将士彷佛被打入了一剂兴奋剂